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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色慘白，一張臉上毫無赤色，唯有看向她的那雙狹長的眼睛裡閃著奇特的光芒。

“為甚麼？”

“皇嫂。”蘇念薇鑽了出去，與她麵劈麵而立。現在馬車停在宮外偏僻處，模糊彷彿是當日沈臨淵帶著蘇念薇去定國公府看那出活春宮時走的路。

蘇念薇怔怔的看著他，直到馬車俄然停了下來，齊氏站在車外，道：“月兒。”

蘇念薇來不及擦去眼淚，怔怔的看了一眼齊氏非常果斷的臉，肯定她真的肯帶他們走，她才大喜過望的爬起來扶起沈臨淵。

站在齊氏身邊的婢女芙蕖遞上一大袋的銀兩，蘇念薇茫然接過，便聽齊氏道：“我隻能送你到這兒了。”

“你說甚麼？”

“皇嫂，”蘇念薇忽的紅了眼眶，“本日之事…”

芙蕖見他們似有反對之勢，罵道：“冇看皇後正在氣頭上是嗎？常樂公主膽敢協同部下的寺人意欲對皇後倒黴，這類人還讓她住在梨花宮這麼好的處所？打發台獄已是便宜她了！人，我們是帶走了，你們儘管去跟皇上稟報吧，歸正皇上現在為了幽州的戰事正和眾大臣商討，哪個不怕死的，立即就去！”

出了宮門的那一刻，蘇念薇從窗子裡探頭看向重新緩緩閉合的大門，內心一塊石頭稍稍放下，她拍了拍坐著的門板，“你還行嗎？”

“不瞞皇嫂，我一時還未曾想好。”

“你憑甚麼綁我？皇上命令讓本公主呆在梨花宮，你竟敢擅自綁我？”蘇念薇被幾個寺人治住，他們不由分辯的將她五花大綁了起來。

那寺人一聽，領命便跑。

“若他一死，月兒也活不下去了。”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敲落在齊氏的心頭。當年，她深愛的男人便是死在當明天子、她夫君的手裡！她何嘗不想隨他而去，隻是全部齊氏的滿門性命，全在她一念之間。細細想來，已是六年多的光陰疇昔了，可這六年裡，她何曾有過半晌的歡愉？

“小的不敢，皇後孃娘息怒！”那些人哪敢當真難堪齊氏，一個個冒死今後退去讓開了宮道。

齊氏的內心何嘗不是直打鼓，但也隻得裝出了氣勢洶洶的模樣指著他們道：“有甚麼不敢的，立即去回了皇上！”

看著連滾帶爬跑出梨花宮的侍衛，齊氏舒了一口氣，道：“快走！”

沈臨淵彷彿冇聽清，詰問了一句。

“月兒，快扶他起來。”齊氏一咬牙，看向蘇念薇道：“我送你們走！”

聽聞常樂公主竟然意欲對皇後行凶，一個個哪還敢盤問，忙開了宮門放行。

齊氏點頭，“京郊的如虛觀觀主曾受我恩德，你去那兒儘管報我的名字，她必不會難堪你。”

門外的侍衛聽得裡頭傳出皇後遇襲，趕快飛奔至殿內。

她說著，已然哽咽。

“大膽常樂公主，竟敢攻擊皇後！來人啊！”

梨花宮裡，“砰”的一聲巨響震驚了宮外留守的侍衛。

“是、是，部屬先行辭職。”

她便安撫的一笑，“冇甚麼。你，如何會昏倒了？”

兩輛馬車，前頭坐著皇後，前麵一輛，則坐著蘇念薇，以及藏於馬車坐位之下的沈臨淵。東華門外，守門的將領本來隻是例行的想要查探一番，卻見皇後翻開車簾後暴露的沾著血跡的臉，頓時不知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