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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蘇念薇坐在床頭盯著桌子上的蠟燭一點一點的燃儘，天氣也跟著重新亮了起來。

蘇念薇俄然想起沈臨淵說的話，他說當日齊氏身邊的人都死了是她本身做的，再對比她所謂的報仇，蘇念薇有了些瞭然。沈臨淵公然冇有說錯。他們都是一樣的人，都曉得在甚麼環境下捨去一些必須捨去的東西。一如齊氏最後的發作，一如那一夜，他躲在柴垛前麵，決然決然的捨棄了她。

趙勳不再說話，隻拿一雙眼睛看著她，好久以後，歎了口氣道：“也罷。你就去吧。”

太多新鮮的生命死於一刹時。

蘇念薇呆坐在一旁悄悄的看著，被樹叢隔開的小道另一邊，有急倉促而過的寺人正群情著王太師一門已被滅族，全部太師府上高低下三十多口人，連繈褓中的嬰兒也不免於難。至於王太師本身，身後還被拉著在京中遊了一圈。

說完揹著雙手踏入梨花宮內。

彷彿是料想以外，卻又像在料想當中，蘇念薇坐在床上，暗淡的光芒裡看不清她的神采。或許，她底子也冇有神采。

“若我不肯呢？”趙勳臉上閃現出奇特的笑容，半真半假的問道。

麟兒擱了筆，點點頭拉過蘇念薇的手，錦兒忙摘下衣架上的氈子替兩人一一披了。

麟兒仰著一張小小的臉，看著趙勳身上的龍袍，那臉上淚痕未乾，眼睛裡卻閃沉迷惑：“叔父，你為甚麼穿我父皇的衣服？”

半響以後，蘇念薇纔在麟兒抽抽搭搭的抽泣聲中抱住他安撫道：“乖麟兒，你另有姑姑呢。姑姑就算是死，也會庇護好你。”

隻是，從明天她被宋長書安排進梨花宮到現在，淮王也未曾召見過她。蘇念薇隻得測度，他不過是忙於即位之事，卻不肯去想，今時本日的他們，以何種神采來麵對相互。

“不，月兒絕無此意。隻是齊氏臨終拜托，除非我死，不然毫不能背棄信譽。”蘇念薇拉過麟兒，道：“我想，我還是帶著他回定國公府吧。”

幽州的戰事，持續了一個多月，才勉強以金人的退兵結束。

“是。”蘇念薇非常虔誠的跪在地上，道：“皇上，他還小，我會好好教他。過往的事，等他大了又能記很多少？請皇上放他一條活路。”

……

趙晟的餘黨已斷根得所剩無幾。蘇念薇帶著麟兒在禦花圃玩耍，冇有人敢對他說齊氏已經死了，小孩子的本性，有著石桌上精美的糕點和陪著玩耍的宮女，他還是笑得一臉的歡愉。

月荷不敢再多言，悄悄退了下去。

月荷見她不說話，又道：“聽聞太極殿的人說，昨早晨半夜裡齊氏還疇昔了，彷彿是瘋了，對著趙晟的屍身連捅了數十刀，喊著要替他們報仇。守夜的人都嚇壞了，冇人敢禁止她。誰知她半夜回到昭陽殿便…”

麟兒尚不懂事，蘇念薇忙上前一步護住他，對著趙勳道：“皇上，小孩子不懂事，您千萬不要見怪。”

就像是統統的事情都冇有產生過普通，隻不過這皇宮的仆人換了一個，其他都像平常一樣按部就班的就行著。轉眼已過了十來日，蘇念薇冇有搬離梨花宮，彷彿這一方六分解了她獨一的守望。隻是麟兒垂垂髮覺出了端倪，詰問蘇念薇齊氏的次數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