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如果我也死了[第1頁/共3頁]

他的心，劃過激烈的痛苦，驀地吻向她的嘴唇。他那麼大力的行動，倒是那樣詳確甜膩的親吻。

一如邱寒渡在他懷中叮嚀：“聶印，你瘦了，是不是沒好好用飯？隻愛喝酒，不重視身材。今後，少喝酒，多用飯。”

邱寒渡笑了，有些吃力：“你招魂呢？”

可他真的不捨得放開她，很久，才道：“在我眼裡，沒有人比我的肇事精更都雅了。”

“嗯！”她重重地迴應他，倒是悄悄的聲音。

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

她喃喃的：“落日快下山了呢。”

他扶著她，她沒有推拒。然後，他微一傾身，將她打橫抱起。她也沒有推拒。

聶印呆呆的：“我就是說說嘛，你衝動甚麼？歸正你都不想理我了，還管我乾甚麼？”

邱寒渡一驚，驀地從他懷中坐起，急聲道：“聶印！你在說甚麼？”她怒了，急了，一臉的驚駭。

他的淚，滑落下來，滴在她的臉上，跟她的淚混和在一起。

他能在她的臉上，看出朵花兒來。仍然明豔，仍然芳華。她在他眼裡，永久是最美的，不成竄改。

他從鼻腔重重地“嗯”了一聲，悶悶的。

她倒是淡淡的笑容，映在眉梢，漾在眼底：“好，最後一次看日落。今後，你要好好過。”

她又清清淺淺地笑，想了一下調子，給他唱首歌，是很歡暢的曲調：“太陽下山明早還回爬上來，花兒謝了來歲還是一樣開，斑斕小鳥一去無影蹤，我的芳華小鳥一樣不回來……”

他在她耳邊喃喃地喚：“寒渡寒渡！”

她笑得淡然，那麼美，慘白的嘴唇悄悄上揚著：“這個沒甚麼對不起的。如果我能一向陪著你，你不會犯這類錯……但是，我陪不了你了……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我當初不該來惹你的，讓你那麼難過。”

他抱著她，仿似將平生的愛和熱忱都注入這一個擁抱了。

他抱她，抱得那麼哀痛。

他還是不想放手，她也沒催他。

他的臉也是，那麼完美的表麵。

他哽著回她：“我再也不喝酒了。”他像個委曲的孩子：“喝了酒會誤事的……我錯了……”

他未語，先淚落，很無用。

她在他懷中，閉著眼睛搖點頭：“彆看著我走，我受不了。”

他的心刺痛得短長，卻點頭，不想讓她擔憂。

她嗔道：“你這是主觀臆想。今後好好的，彆讓我擔憂，聽到了嗎？”

“如果不下雨呢。”他仿似當時賴皮的少年。

他一驚，這才曉得，她甚麼都聞聲了。那麼慚愧萬分，那麼無地自容：“寒渡，對不起，我是個混蛋！我不該喝酒……寒渡，你罵我幾句好不好？”

黑夜覆蓋下來，他俄然變得好貪婪：“寒渡，我……明天再來看你，好不好？”

貳心傷，明知故問：“你故鄉的歌兒？”

他的心，像被無數把刀，割得再無一塊完整。他覺得她曉得這事以後，會罵他薄情，罵他負心，會詰責他曾經承諾過的那些海誓山盟。

他本來感覺有很多很多話要跟她說，但是抱著她後，又甚麼都不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