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落日（9）[第1頁/共3頁]

安華端起碗似有千言萬語，卻不曉得說甚麼，和嶽樂碰了一下碗，一仰脖子喝了，辣出了眼淚。她從小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本日不知如何了，如此不經喝。嶽樂給她裹好狐裘，摸摸她的頭髮，“噶爾丹的八萬馬隊已經到了兩百裡外，你跟著薩蘭奇走，我叫他帶侍衛們護送你去朝魯圖。”又從衣服底下摸出一塊玉佩，戴到安華脖子上，說：“這是小的時候太祖爺送給我的，長白山的玉，天神的奉送，我從十二歲上疆場到現在，平安然安幾十年了，靈驗著呢。”

“是的，我信賴你必然能從白日夢中醒過來。”

“我有句話忘了跟瑪法說。”

墨爾根靠近安華，拉了拉她的小辮子說：“好啦好啦，是我不對，我給你賠罪報歉好不好？”

“笑一個笑一個，笑起來最美了，乖，笑一個。我兒子可不想要一個板著臉的額吉，對不對，兒子？”他掐掐著她的腮幫子，又去逗弄小藏獒。

安華凶茶茶：“誰哭了？風這麼大，風沙眯了眼，他們好好的，我哭甚麼？”

“阿蠻，過來陪瑪法用膳。”嶽樂笑著號召安華，桌上擺著一條烤羊腿，一碟苦苦菜，兩碗馬奶酒，一碗餑餑。他拿匕首割了一塊瘦肉，蘸上蒜泥和辣椒醬遞給安華。“吃吧，吃飽了就走。”

“哼！”

安華騎了一會兒，又調轉馬頭往回跑，薩蘭奇喊：“格格，您乾甚麼去？”

“王爺剛好要請您過來呢。”蔡公公號召了安華一聲就倉促而走。

“主子等誓死庇護王爺安危！”一百人右手橫劍，舉過甚頂。安華朝他們深深鞠了一躬。這些人是安華七年來收留的無家可歸者，他們都在天災兵亂中落空了家人。嶽樂老是拿安華冇體例，隻能掏銀子養他們。他們跟著薩蘭奇學了技擊，大的做了侍衛隨安華到了恰克圖，小的留在朝魯圖。

墨爾根氣的風中混亂，安華前所未有的暢快，終究報仇了。

“要你管！”安華抓起茶盅朝他擲疇昔，他略一偏頭，左手一抬接住茶盅，嚷道：“喂，明朝甜白瓷哎，很貴重的。”

安華揹著身蕭灑的朝嶽樂揮揮手，翻身上了她的小白馬，顛末青峰身邊的時候小聲說：“我要瑪法活著，毫髮無損的回到朝魯圖。”

茶茶笑道：“常日做好了，您說是冇問您的定見，現在問了，您又說隨便。哎，謹慎炭渣子蹦出來燙著您。要我說，您彆老想著往外跑，在家裡讀讀書學學女紅纔是端莊，要不去王爺跟前湊趣兒也能沾些墨香氣。”

綠翹把絡子仍在笸籮裡，站起來講：“格格，我的白日夢已經醒了。我現在就去把多吉抱過來。”

“不然會呈現三高嘛，淨是些奇談怪論。”嶽樂端起馬奶酒，笑道：“陪瑪法再喝一杯。”

“格格，您彆哭，把穩皴了臉。”

“墨爾根，你妹！”安華咬牙切齒，本想學習小說裡的女配角奪門而走的，可惜衣冠不整，不敢輕舉妄動，隻得鼓著腮幫子拿袖子一個勁的揩嘴唇。

茶茶一想也是，又說：“王爺身材不好，上了年紀的人又輕易感慨，您多陪陪他。您要感覺無聊就把那條小狗拎到我們家來，叫綠翹照顧著保準安妥，免得她冇事跟本身瞎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