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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留行身子都被屏風遮擋，從她這個方向望去，隻見半個頭和一隻眼，加上他又穿戴一身紅色中衣，且神情格外莊嚴，光是如許目光沉沉地打量著她，就叫人感到陰氣陣陣，也難怪嚇住了她。

沈令蓁碎碎唸叨：“郎君竟如許對我……”

“？”

到了後半宿，霍留行擱下書卷，才重視到阿誰從白日放到黑夜的食盒。他皺皺眉，叮嚀空青：“把它倒了。”

沈令蓁靈敏地發覺到他的冷酷，謹慎翼翼道：“郎君表情不好？但是因為四殿下打通府裡小廝的事？”問完又自我否定似的搖點頭。

他故意坐視不管，可聽她氣喘得越來越急，一頭烏髮都被汗水浸濕了，隻得歎口氣，側身靠疇昔，一手支著床榻，一手把她的手奪返來，不情不肯地拍了拍她。

沈令蓁便自顧自道：“我疇前讀汗青雜記，傳聞大周朝有位陸中書，特彆看不得不對稱、不劃一的東西。有回上朝，一個官員從筆挺的百官步隊往外凸了一小步，他就渾身不舒坦了，愣是叫大師一個個往那頭傳話，讓那人站整齊。天子正講著話呢，見底下交頭接耳的，不歡暢了，叱問世人在做甚麼。這位陸中書麵不改色地出列，一本端莊地把那官員站冇站相的事講給了大師聽。成果天子不但冇罰陸中書，反而罵了那不幸的官員！”

沈令蓁木然地喘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長歎一口氣：“本來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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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是甚麼要緊的人，要緊的事，才叫他如此上心？

她話音剛落，霍留行驀地睜眼，神采烏青地看著她：“你能不能溫馨一會兒？”

沈令蓁奇特地偏頭看他一眼，心道他生甚麼氣呢，她隻是就事論事，也冇說讓誰步後塵啊。

霍妙靈悶悶地點點頭，點完又有些不平氣：“但是嫂嫂，我雖學不到‘神’，‘形’還是在的。我感覺我跟原貼臨摹得挺像的呀！”說著又從一堆宣紙中拿出一副字來，“你看，這是二哥的原帖。”

霍留行好氣又好笑：“你夢裡的事也怪我？真要這麼計算，你同彆人告密我這筆賬又該如何算？”

沈令蓁在霍舒儀受罰當夜，曾差人送去一箱子從國公府帶來的寶貴藥膏，霍妙靈是以對她這嫂嫂更添好感，這幾日長姐臥床養傷，無人說話，便常來沈令蓁的院子找她解悶。

京墨搖點頭：咱也不曉得，咱也不敢問啊。

他蹙眉俯視著她：“如何了？”

霍留行雲淡風輕地“哦”了一聲，表示劇情後果結果邏輯周到，非常公道。

這字是遵循沈令蓁給她的字帖臨摹的，寫的是女孩家常用的梅花小楷，她練了幾日已頗具效果，獲得誇獎，又奧秘兮兮地拿出另一篇臨摹帖來：“嫂嫂，我昨夜在阿姐房裡發明她保藏的一副字，是二哥題的一首詩，我一時手癢，便也拿到臨摹了，你瞧我寫得好不好？”

霍留行回到臥房已是二更天，進屋就見沈令蓁穿戴中衣歪倒在榻上，懷裡抱著一卷書，腦袋像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最後陡地一下磕到書脊，本身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