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念之仁[第2頁/共4頁]

容與一笑，衝他眨眨眼，隨即對楊夫人道，“林某已打攪夫人半日了，我另有事就先告彆了，轉頭我再讓阿升來問過您的意義，如有甚麼需求也儘管奉告他就是，千萬不必客氣。”

沈徽回眸看時，見他半垂著眼，睫羽覆蓋下來，烏黑稠密，襯得一張臉如玉般溫潤白淨，因低著頭，下頜愈發顯得清臒，有種說不出的秀逸溫文。

容與忙應是，想到他甫一即位，要拔擢本身的親信天然會碰到些停滯，但不想他日夜為此懸心，見他這會兒凝神諦視湘夫人圖，劍眉微蹙，神思悠遠，不由脫口道，“臣看這畫上的湘夫人，倒有幾分神似秦大蜜斯。”

“大人跟我客氣甚麼，隻是，您真的想清楚了？他們是犯官家眷，固然皇上冇問他們母子的罪，可要叫旁人曉得，您如許幫襯總歸不好，大人不怕受他們連累麼？”

楊楠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氣得渾身發顫。楊夫人寂然坐在椅子上，半晌，終是粉飾不住情感，低聲哭了出來。

容與回身，撩袍坐定，方朗聲道，“我隻是個見了不伏侍要管上一管的閒人，既在楊府做客，便容不得旁人對楊夫人無禮。你且遵了夫人之意，寫了借單再來借東西吧。”

看他如此對峙，林升隻得點頭承諾，不再多言。

楊夫人此時已收了淚，感激的看著他，“纔剛真是讓先生見笑了。也多虧先生在，才讓我們母子免受更多欺侮。您的一番美意我內心清楚，且容我再想想，若楊家實在逼得緊，我也隻好臨時先去打攪先生了。”她說著，一麵叫楊楠來拜謝容與。

內心冇出處跳了幾跳，他慢悠悠笑道，“朕看過你填的詞，還算有些靈氣。何時得了閒，朕和你當真唱和一回，便隻要你和朕兩小我。”

容與心口一緊，忙又穩住情感，待要說兩句欣喜的話，卻又實在無言以對，最後隻能倉促告彆，逃也似的分開了楊府。

所謂情麵冷暖世態炎涼，不過如此。容與上輩子的經曆和他有些近似，天然能夠體味，卻也隻能欣喜他不要想太多，照顧好母親要緊，因想起楊存周，便問他，“你父親現在還在詔獄？”

楊楠猛地抬開端，臉上淌滿淚水，眼中猶帶著一抹恨意，“詔獄的人曉得皇上深恨父親，遲早會要他死。趁一個雪夜，將父親灌醉了，撤去了炭盆，父親是……是被活活凍死的。”

“你感覺此人如何？朕想把他召返來，做畫院待詔。”

楊楠身子微微一晃，肩膀止不住顫抖起來，很久邊哭邊說，“父親，他死了……”

看他們母子捧首飲泣，容與俄然有了計算，對他二人道，“請夫人不必難過，林某倒是有一處閒置祖屋，如果夫人不嫌棄，能夠臨時搬去那邊。”

一起一言不發，隻顧策馬往禁城馳去，彷彿隻要如許才氣臨時宣泄胸中鬱結。林升向來冇見過他節製不住情感的模樣，一時之間也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