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醜戲[第1頁/共4頁]
一番描述下來語氣活潑,神態天真,彷彿隻是在報告一個令人鎮靜的話題。
因醜角需近觀,方能體味其演出的詼諧滑稽處,沈徽跟著命他隻在殿中演出便可。
直起家子,隨便看了一眼席間,剛好對上秦若臻的目光。她冷冷掃了他一眼,又移開視野,看向了彆處。
崔道升皺了皺眉,“內侍裡最大的頭兒,那不就像祖母公主府裡的總管一樣?也不過就是個主子罷了,竟比仆人另有麵子?”
他在一旁發楞,也冇重視沈徽低低叫了他幾聲,見他不承諾,乾脆清脆的咳了一嗓子。
“這倒也有理。且待我說個內廷主子來恐嚇。哎呀呀,你看那鑾駕來了,恰是坤寧宮皇後孃娘駕到。”
此時鐘鼓司另一名內侍上前,指著阿醜,喝道,“兀那小子,那裡灌了兩碗黃湯,竟撒起瘋來!還不快些家去醒酒,若衝撞了官人,定要你好瞧。”
“謔,這又是何意?娘娘駕到你敢不起家,這廠公大人來了,倒是嚇成這副模樣?”
天子要離席,餘下人等也都跟著紛繁離坐,見禮恭送。沈徽目不斜視,隻淡淡瞥一眼容與,神采沉下去,不置一詞,徐行走出了太素殿。
沈徽在太液池畔設席,許是因為齊國公主是他的親姑母,也是這世上為數未幾的端莊親眷,他對公主的態度除卻尊敬,倒也顯得非常親厚。
台上一曲結束,世人不過應景似的讚好。崔道升一臉百無聊賴,看看湖心亭,又看了看他祖母,俄然衝禦座上的沈徽拱手,“萬歲爺,宮裡的戲文如何都這般老舊?這浣紗記,我在家時就聽膩歪了,本覺得您這裡會有些新奇戲呢,早知如此,我就該本身要一葉劃子,去太液池上泛舟玩兒。”
容與知他想喝酒,隻是如此後妃皆有孕,備宴時不便上酒,加上氣候溽熱,也不過佐以清茶解暑罷了。
阿醜做聆聽狀,神情毫不在乎,“哪個?娘娘?無妨無妨。娘娘自管她的六宮,與鐘鼓司那是井水不犯河水。”
“說你不費事!那閣老和咱有甚乾係?他再是文武百官的魁首,也不過一介外臣罷了。在內廷,他管不著咱!咱且清閒快活著。”
阿醜站得東倒西歪,指著那內侍,恥笑道,“說你混不出頭,原是心不明眼不亮。在這內廷,咱可隻知有廠公,不識有彆人,再要說旁人,十足與咱無關!”
容與這纔回神,忙彎下身去問他何事。
沈徽一曬,不置可否的笑笑,“難為你了,下去領賞吧。”
既是家宴,沈徽也不必正襟端坐,隻半倚在軟榻上,非常慵懶的端起茶盞。見裡頭是六安茶,頓時擰著眉毛問,“如何又是這個?喝的都膩歪了,大夏天兒的,還不如尋碗酸梅湯來。”
隻聽他口中夢話,“月懸明鏡,好笑我貪酒酩酊。忽聽得道邊喁喁,似喚咱名姓。我魂飛魄驚,便欲窺動靜,爭奈酒魂難醒睡瞢騰。”
“朕本日坐的有些乏了,想起前頭另有些事要措置。梓潼,你且受累,替朕好生接待姑母和兩位外甥。姑母勿怪,朕便少陪了。”沈徽說著,也不等世人反應,已然站起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