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迷藥[第1頁/共4頁]

“那我給大人唱個曲兒吧，或者講笑話也行。哎呀，”她俄然皺眉，“不巧的很，前兒和霓珍閣的掌櫃說好了，今兒去取我定的簪子，如果這會子不去，阿誰見錢眼開的主兒，又該把我的東西賣給旁人了。”

容與沉默，馮敏俄然離世，令人哀思驚詫之餘，直覺無言相對，半晌他拍了拍許子畏的肩，表示他回貢院房中再行敘話。

許子畏悄悄點頭，眉宇間帶著一絲傲然，“昔日孟子去官歸故裡，齊王欲在都城中為孟子置宅，以萬鐘之祿扶養他的門徒。孟子回絕說，既以道不可而去，則其義不成以複留，是我雖欲富，亦不為此也。許某鄙人，但亦想效仿前賢。既然朝廷陷我於不義，我也不欲再接管華亭主薄的官職。”

容與定睛看去，那畫中是一名手執紈扇，鵠立於秋風中的美人，衣袂飄飄，凝目遠方，垂眉輕歎，彷彿有無窮寂落哀痛。畫麵背景僅為坡石一隅，上有幾棵疏竹，留白之多，更顯出畫意蕭瑟，而全圖並無一處題字落款。

彼情彼景，正合了許子畏當下表情。他雖放言蕭灑稱心，實則內心呢，大抵也還是難放下鬱鬱不得誌的孤憤。

一語畢，世人皆惶恐。容與也瞠目，下認識看向許子畏，見他半倚著牆，神情儘顯愴然哀傷。

她漸漸扶著他走到床邊，悄悄將他推到床上，他扭頭環顧，已有些不能辯白，這個陌生的床究竟屬於誰，耳邊模糊聞聲有人低低的，在叫著他的名字。

方玉唔了一聲，似不經意的岔開話題，“大人今兒還回宮麼？”

不到半盞茶的時候，容與恨不得五感俱都喪失，全然冇有力量再展開眼，也隻好任本身沉湎在這陣恍忽間，漸漸地，人事不知。

說罷，起手彈了一支山坡羊，那琴音聽上去昏黃迷離，讓人無端端覺出有幾分虛幻。而跟著一陣陣高聳襲來的睏意，容與更覺猝不及防，麵前的人和物變得搖擺起來，認識也跟著垂垂淡去，他儘力的想從這片恍惚中掙紮出來，卻隻感到渾身發軟、力不從心。

雖說的蕭灑，但容與早前便聽聞他家資不厚，另有孀母需扶養，今後僅靠賣書畫為生到底還是艱钜了些。心念微動，他含笑道，“不知解元此行可有帶些佳作，可否賜賚林某一幅？”

容與一笑，欣喜他道，“無妨，不過些許小事罷了。你不究查我決計坦白，失之坦誠，正該我多謝你纔是。解元此去華亭任職，離姑蘇不遠。等迴歸吳中，當忘懷其間不快，放開胸懷。林某信賴以解元之才，他日必有機遇得朝廷重用。”

如許的挑選不算出人料想，容與能瞭解他的傷懷憂憤，隻是多少另有唏噓，勉強笑道，“那解元今後有甚麼籌算？”

因她現住著東配房，容與不便去她房中，就隻在空置好久的上房處略做休整。

昔日班婕妤得寵於漢成帝，看到夏天曾與仆人形影相隨的團扇，到了涼秋時節則被棄置箱中，不由感慨本身的運氣和團扇類似，以是才做了容與方纔吟誦的團扇歌，聊以感念自傷。

一起之上，林升悄聲叮囑她，“大人今兒不高興，你有甚麼能逗他一笑的好本領，還不快些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