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連環（一）[第1頁/共3頁]

“查到了麼？”二孃子懶洋洋地倚著憑幾，在燈下翻看一本閒書。

“那您如何丟了都冇發明，”蒲桃忍不住一笑，又斂容道，“還是去要個能寫會算的來，今後不管大小物件都得造冊才行。”說著翻開那隻香粉盒子，暴露盒內的紅寶石。

兩個婆子對視了一眼，不去搜趙氏的床鋪，倒徑直朝她走疇昔，一左一右地竟是要上前把她從床上架開，季氏那裡肯依，乾脆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

那兩個婆子也不客氣，輕車熟路地把箱籠裡的東西抖落到床上，細心翻檢了一遍，一無所獲。

“那幾條宮帕我記得，是正月裡婕妤娘娘賞的，”蒲桃難以置信又絕望地瞥了一眼季嬤嬤，對那搜檢的婆子道，“彆的物件原樣包好，一會兒我拿去給小娘子過目。”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盒子明顯是空的！是空的呀！”季嬤嬤不住地點頭，抖得像雪地裡的鵪鶉，半晌彷彿想起了甚麼，也顧不得腳疼了，一瘸一拐衝向一旁看好戲的趙氏，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是你！必然是你！你這賊心爛肺的老婊.子死娼.婦！”

探到床頭時，季氏俄然像服了大力丸似的，不要命地掙開桎梏撲上前去，被那婆子扭住兩條胳膊再一次拽歸去。

“奴婢多句嘴，老太太已經不睬事好久了，現在府裡的大事小情滿是夫人在管著，超出她彷彿不太安妥......”蒲桃猶躊躇豫隧道，“何況府裡都曉得老太太不喜好季嬤嬤，您把她交給老太太發落，免不了叫人說您對繼母趕儘撲滅。”

然後她的腳踝鋒利地抽疼了一下，這一抽彷彿將那團收縮的神魂又抽回了四肢和腑臟中，她的心開端狂跳起來：“你們做甚麼？半夜半夜的！見我老婆子好欺負都來踩一腳是不是！”她連滾帶爬地站到床上，眼角餘光瞥到趙軸兒那老東西也坐了起來，不懷美意地看著她笑。

“這不是我......”季嬤嬤驚駭地直點頭，“這如何會在這裡......”季嬤嬤嚎哭起來，眼淚鼻涕抹了一把又一把，一頭粗黑的頭髮亂麻似地披垂在兩肩，活似山海經裡的夜叉。

趙軸兒和那兩個婆子臉上全都掛著黏答答的笑，另有蒲桃那小娼婦，板著一張臉，活像是紙糊出來燒給死人的童女，可那對招子裡也盛滿那種黏答答的笑。

她全然不睬會季嬤嬤的哭罵，叮嚀那兩個婆子將季氏帶到一間空屋子裡關起來，隻等著明日由仆人發落，本身則將拿堆贓物包好，提著燈歸去處二孃子覆命。

季嬤嬤將勃然的怒意凝在手掌上，“啪”的一聲扇在蒲桃臉上：“好你個冇知己的小娼婦！虧我老婆子瞎了眼當你是個好的！”

兩個婆子不睬她，一人拎起一個箱子往地上抖，抖出一地的雞零狗碎，倒也冇甚麼不能見人的，隻要一些碎銀子和一些綾羅綢緞的邊角料。

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量，蒲桃被打得臉一偏，踉蹌了兩步，臉頰上像被火舔了一樣。她被打了不哭也不鬨，將油燈交給那翻檢物品的婆子，臉埋冇在黑暗中，嘴角漸漸彎起，固結成一個暢快的笑容：“慢著，再看看細心，免得有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