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報應[第1頁/共3頁]

固然和料想的不一樣，見地過大風大浪的鐘十一娘還是隨機應變，沉著沉著道：“衛公子不必擔憂，小仆明日一回城定然立即將這湯餅錢償還。”

鐘薈一邊哭一邊用袖子抹眼睛，她不肯等閒動用吳茱萸就是因著用量太難節製，一不謹慎點多了就止也止不住，方纔叫她抹花的眉墨雪上加霜，被濕袖子擦得到處都是，半張臉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更加顯得不幸起來。

“真的？”衛琇皺著眉，以一種切磋學問的語氣道，“我倒未曾品出安石榴的味道。”說著仗動手長，往鐘薈這邊一探，工緻地取出一條，“啊，公然是安石榴，不過這蜜是槐花蜜還是茉莉花蜜呢？”

衛十一郎先前也冇如何重視她的臉，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發明“小郎君”本來是個小娘子扮的，他有兩個遠親的兄長，三個阿姊，可一個mm也冇有，因四五歲上跟著阿耶去了豫州到差，和堂妹們也冇甚麼相處的機遇，完整不曉得如何對付這類場麵，手忙腳亂地取出帕子遞給鐘薈道：“莫哭了，我逗你玩呢，不過一碗餅錢罷了，如何會要你還。”

小攤主已經將鍋碗瓢盆都清算完了，見他們還在慢吞吞地咀嚼甚麼勞什子梅條，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又將鍋沿敲得鐺鐺響，他們倒是吃了鹹的吃甜的，順心暢意得不得了，他肚腹裡還空得咕咕作響哩！

剛纔為兩片肉獲咎了人家，現在再要找補未免太丟人，不如就坐在這兒磨蹭著，常猴子主曉得她在此處，不見人歸去老是會遣人來尋的。

那小攤主那裡看不出這狡僮是用心遲延，方纔腦袋發昏著了這小兒的道，叫他騙得兩片肉，他已是悔怨不迭，此時更是咬牙切齒，一見高朋吃完了，便拿大銅勺敲敲鍋沿道：“收攤了收攤了！”

鐘薈隻做看不見，把碩果僅存的一片湯餅用勺舀起來，用牙咬下一點尖，然後又放回湯裡，過了半晌再撈起來咬一點。

現世報來得太快叫鐘薈措手不及。

衛十一郎拈起梅條咬了一口，鐘薈感覺的確像是咬掉了本身一截手指。

衛琇卻渾似忘了梅條的友情，驚奇隧道：“借？小郎君籌算何時還我？”

“如此甚好，”衛琇點點頭道，“不借。”

鐘薈偷偷數了數，蠟紙包中隻剩下四條了，從速將紙包往回收，道：“另有蜜和安石榴。”

衛十一郎這孩子固然有些蔫壞又吝嗇，但是有個最致命的缺點，就是心腸軟。幼時鐘薈見他好玩常常逗他，千方百計地從他手裡騙蜜餞吃，不管說甚麼他都捂緊了不給，可她隻消皺著眉頭捧著心作泫然欲泣狀道：“阿姊方纔喝了藥，嘴裡苦得很”，他必然乖乖取出來，屢試不爽。

鐘薈忍痛見機地將紙包遞上前去，頗富心機地將蠟紙掩上一些：“衛公子喜好真是小仆天大的幸運，公子不必客氣，這裡另有。”

“你.....”在這佛門裡，因果來得也比彆處快，鐘薈你了半天說不出句整話。

鐘薈將滿身都掏便了，佛祖未曾為這臨時抱佛腳的俗人顯靈，她隻得不情不肯地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蠟紙包來，這紙包裡是她院裡祕製的五味梅條，雖很適口，但拿來當錢用想來是不可的，不過她瞥了瞥眼觀鼻鼻觀心的衛十一郎，內心便生了一計，將臘紙包翻開，用心往衛琇跟前晃了晃，自言自語似隧道：“吃完鹹的就想吃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