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教女[第2頁/共4頁]
宮中按例賞的不過是些時髦花色的平常宮緞宮紗並幾盒香藥香丸、麵脂口脂,是鐘薈司空見慣了的,且遠冇有太傅府得的精美。
曾氏對著幼女期許的眼神,半晌不忍說出個不字。
阿杏:“……”
掙紮了一會兒,終是從遴選好的那兩堆裡取出一隻鑲水晶的錯金鳥獸紋奩盒,並一匹連珠孔雀羅,讓秋蘭帶去給三娘子。
“我說錯了麼?”三娘子眼眶微微發紅,也不知是忿怒多點還是委曲多點,嘴上不依不饒,“我阿孃給你臉,叫你聲嬤嬤,這就對勁失色了,也不撒泡尿照照本身甚麼貨品,輕賤的奴婢!”
“一些料子和玩器罷了,天然是你們兄弟姊妹幾個都有的,”曾氏摸摸她的頭頂道。
“夫人切莫作如此想,”邱嬤嬤皺了皺眉,她這主母有見地有城府,但是限於出身,差了幾分高瞻遠矚的胸懷氣勢,對一個利字看得太重了些,“那些畢竟是身外之物,為了小郎君和小娘子的出息,當有所棄取……也就忍過這一時罷了。若連夫人都心有怨忿,隻會教三娘子更難以自處。”
待邱嬤嬤拜彆,曾氏便著下人開小庫房取來宮裡的犒賞,挑遴選揀,選出最貴重的幾樣擺件和衣料放在一邊分作兩堆,那些是大郎和二孃子的,這於她已是根深蒂固的風俗。
不過饒是她也不得不承認,曾氏為了個虛無縹緲的賢名挺捨得下血本。
但那骨子裡的唯唯諾諾和惶恐卑怯已然一掃而空了。
“嬤嬤說得非常,”曾氏落寞隧道,“都怨我貌若無鹽,嫁入如許的人家……又不得郎君青睞,郎君原也是希冀不上的,現在就指著這一雙後代成材,八郎還小,看不出資質如何,三娘子……不是我自誇,這孩子聰敏穎慧是我平生僅見,又生得粉雕玉琢的,如果托生在有幾分秘聞的人家,便是鐘衛裴荀也嫁得……也不知將來姻緣下落在那裡,究竟是我這冇用的阿孃害了她……”
鐘薈抿嘴一笑:“啊,看我胡塗的,糊窗子莫如用紗,羅縠稍嫌密了些,怕不敷通風,還是留著裁幾件小衣吧。”
曾氏想起一雙後代,眼裡籠著溫和的光暈,旋即想起了甚麼,又聚起陰翳來,猶疑道:“嬤嬤,你覺不感覺,二孃子這病了一場,和以往不大一樣了?”
公然是病胡塗了!
身後不起眼的褐衣婦人上前一步,歎了口氣道:“小娘子,老奴敢多一句嘴,有道是長幼有序,按端方是該儘著二孃子先挑的……”
邱嬤嬤斂容道:“夫人如何待二孃子,闔家高低都看在眼裡,斷冇有一小我能挑出一句不是來,即便二孃子將來大了,心野了,受了甚麼小人挑撥,曲解您的一片至心,那也是她不知禮數不懂孝道,夫人問心無愧便是,思前想後倒給了旁人說頭。”
“孩童冇長性,此一時彼一時也是有的,依老奴看來,二孃子還是阿誰恭敬和婉的模樣。”邱嬤嬤安撫道。
繼而命阿杏將水色的羅縠鋪展開,撫了撫讚歎道:“這色彩清冷,夏季裡做帳幔甚好,可惜隻得了一匹,”又如有所思地拈起一段比了比,“拿來糊窗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