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求學[第1頁/共3頁]
蒲桃去了未幾時,便提了個五層的食盒返來。
“枇杷從南邊運過來有些光陰了,奴婢見皮已有些發黑,便冇有拿來,”蒲桃一邊翻開食盒,將吃食一樣樣擺在案上,一邊說道,“這些青棗倒還新奇。”
鐘薈把閒事敲定,又在繼母屋裡坐了會兒,東拉西扯地敘了些閒話,曾氏和鐘薈各懷心機,都有些心不在焉,曾氏滿腹猜疑,鐘薈則在冥思苦想本日的晚膳該要些甚麼點心,隻要三娘子是至心實意的歡暢。
她竟日閒閒地斜倚著,想起來便翻一頁閒書,撥弄兩下琴絃,寫幾筆字,偶然連這些都懶怠做,隻是望著天涯流雲或是綿綿細雨就倏忽過了半日——也不是甚麼都不做,二孃子的嘴還是很忙的,小廚房每日絞儘腦汁翻著花腔置備時令果子和糕餅,直把個廚娘愁得頭髮都撓禿了一塊。
“阿嬰曉得母親疼我。”鐘薈故意也學三娘子撒撒嬌,把戲演得真一些,到底身子僵著死活做不出來,隻得作罷了。
“你看那衛七娘,聲容吐屬多麼端雅,何嘗如你這般手腳不斷似個猢猻……”
“阿嬰是不是悶壞了?”曾氏馴良地執起她的手,將她拉到身前,“阿孃看著氣色倒好多了,天也垂垂和緩了,白日莫拘在院子裡,去園子裡玩玩,跑動跑動,歸去上學倒不急在一時,畢竟將養好身子最緊急,落下病根是一輩子的事。如果怕夫子見怪,阿孃去替你說道。”
常常提起衛家七娘子,鐘薈就要平空生出多少既生瑜何生亮的嗟歎。
上輩子的鐘十一娘冇好好享用過閒暇工夫,凡是不是病得下不來床,就要死撐著爬起來揮毫潑墨,鼓琴讀書,倒不是她有不時候刻砥礪揣摩本身的憬悟,實在是因了和衛七娘較量的原因。
“對!對!就是這句!三mm公然是飽讀詩書,”鐘薈讚歎著,臉上暴露七分欽羨三分落寞來,“如果有朝一日我也能像三mm那樣出口成章就好了。”
“莫知以學愈愚,是亞聖孟子所言。”三娘子對勁地搶白道。
見賢思齊不是這麼用的哎,鐘薈心說,她這三mm挺會往本身臉上貼金。
鐘薈頓時食指大動,旋即又有些苦楚,甚麼時候連隔夜羹湯也能叫她垂涎三尺了?
現在一抔黃土萬事皆休,世上再冇有鐘十一娘其人了,她也不必再與衛七娘較量了,心頭卻有些空蕩蕩的,彷彿一腔不敷為人道的誌向都無處下落。
凡是世家大族都有些傳世的名饌好菜,四周收羅良庖,不吝令媛地支出府中,以便宴客時豔驚四座,博得交口獎飾。
三娘子被她捧得極其舒坦含蓄,忍不住有些憐憫她,但是又鄙夷地想,笨得連句話都說倒黴索,能學出甚麼花來,便落得風雅一次賣她個虛情麵。
白瓷碟中盛著去核切片的青棗,五色琉璃盤上擺著烏黑的籠餅,酪漿盛於鏤銀碗中,上麵還灑了各色果乾,越窯青瓷盤中裝點著幾隻拇指大小的裹蒸,已經剝去了竹籜,蒸熟的精浙米泛出瑩亮的紫紺光彩來,一旁幾個褐釉小缽中彆離盛著香藥、鬆子和胡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