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6章 把你從深淵裡帶回來[第1頁/共3頁]

“七月七日長生殿，半夜無人私語時。天長地久偶然儘，此恨綿綿無絕期……”

他語帶懷念，有些怠倦地靠在畫捲上。

他們，皆已老去。

朔雪垂垂大了。

她伸出纖纖玉手，遲緩地探入男人胸口。

趙無悔斂去臉上多餘的神采。

他們身著細鎧，乃是淨水城裡軍隊的頭子。

君舒影挑眉。

“趙女人好本領……”

帶著皺紋的手指，悄悄撫上畫卷。

恰在這時，幾道身影從內裡出去。

車廂裡燒了火盆，非常和緩。

畫上是一名在蓮花池上折腰而舞的女人，舞姿冷傲，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美得驚心動魄。

她無需踮腳就能湊到他耳畔，嗓音溫軟酥麻：“我啊，要趙無悔死……還要從你的心上人那邊，獲得一個答案。”

他冷聲，便去奪趙媚手上的兵符。

他麵無神采地轉向趙媚，“你來何為？”

他正盯著牆上貼的一張畫。

霜白的眼睫，遮住了瞳眸裡的思念。

“以是？”

，

一雙極致豔絕的丹鳳眼倒映在劍身上，泛著血紅光暈的瞳孔，看起來一樣駭人非常。

茫茫黑夜中，劍身折射出燈籠的光，冰寒非常。

他們退下後，趙無悔再度靠在了那副畫捲上。

攤開手，白嫩的掌心中，鮮明躺著一枚半月形青銅兵符。

她唸誦著，嗓音已不再有五十年前的清脆稚嫩。

“以是，你須得與我聯手。若我未曾猜錯，我祖父會在西山冬獵上，圍殲君天瀾。屆時，等他們兩敗俱傷之際，咱倆再聯手把他們一網打儘，豈不妙哉？”

他輕撫過那女人的眉眼，唇畔的笑容非常和順，“阿瓷，有人不準我把你從深淵裡帶返來……你說，我要不要殺了他？”

趙媚仍舊笑得勾人，轉過身，順手就把那枚兵符扔進了遠處的水池裡。

一輛寬廣的華貴馬車，正冒雪行駛在官道上。

碧落苑後園子裡，朔雪紛繁，一道苗條身影正於雪中舞劍。

君舒影唇角輕勾，“趙無悔是你祖父，你叛變他，有甚麼好處？或者說，趙媚，你想從我這裡，獲得甚麼？”

君舒影的神采刹時變了。

腦海中，模糊閃現出當初幼年時，她跳完采蓮舞，那人予她的情詩。

陳嬤嬤妝容精美，端坐在軟榻上，膝上鋪著講求柔嫩的絨毯，一手支頤，正閉目假寐。

一道頎長的身影肅立在屏風後。

屋子裡燈火敞亮，是以可清楚瞥見他眼睛裡的潮濕。

君舒影攥緊雙拳，始終冷眼盯著她，“你同我說這話，究竟是甚麼意義？”

雪還在落。

他是趙國丞相，他與人鬥了大半輩子，凶惡了大半輩子，卻唯獨把此生的統統和順，都給了那畫上的女子。

“阿瓷……”

趙媚含笑，一步一搖擺，娉娉婷婷地走到他跟前。

廣大高雅的寢屋裡燃有地龍，使得整座屋子非常和緩。

君舒影在雪地裡站定，發間繫著的霜白長髮帶在北風中紛舞。

帶著決計的勾引意味。

他已是七旬年紀，約莫是長年習武的原因，身板看起來仍舊非常挺直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