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威脅[第1頁/共4頁]
飯桌上,一家人極是熱忱,可江珝還是冷冰冰的。歸晚瞭解他的不滿和憤懣,因為右相和父親遷怒武陽侯府,可都說伸手不打笑容人,任祁孝廉如何殷勤勸酒相敬,他一概置之不睬,乃至連個眼神都不給。
歸晚鎮靜得驀地昂首,衝動地與他對視,眼中星光閃動,瞧得他目光倉促躲開了。
歸晚茫然看著他,祁孝廉喘氣著,踟躇道,“母舅有話想與你說。”
梁氏瞧著他那狼狽樣,內心又怨又氣,怨夫君自找敗興,丟了人;氣江珝這般傲慢,全然不把人放在眼裡,想來便不是個好相處的。不過怨歸怨,大略內心另有種吃不到葡萄的酸意吧。若這是本身的半子,便是他不睬本身,瞧著內心也舒坦。
“這點賬,也不能算是做假,萬兩銀子於他而言不算甚麼,哪次出征不得百萬,趁著他此次北伐,平賬也不過是動脫手指的事。”
江珝眉心皺起,那種逼人的嚴肅愈重,瞧得大夥心都跟著提了起來。歸晚也看出他是不歡暢了,可目光還是不躲,眨著果斷的眼睛望著他。
歸晚神采凝重,淡定地看著他,道:“我不能害了他。”
因為在這個天下,她本就是“無親無端”,“無容身之地”,冇有一絲歸屬感和安然感,乃至到現在她也感覺本身是不實在的……
且不要說閨中婦人,便是同朝為官的祁孝廉也不過就是遠遠見過他罷了,畢竟文武之彆,且江珝長年不在京。
江珝麵色淡淡,安靜道:“公事繁忙,不便久留。”說罷,看向了身邊的歸晚。歸晚明白他這眼神的意義,不容回絕。
“祁大人,出了府衙,不談公事。”
“母舅,改製軍隊是朝廷的事,這觸及不到江珝的燕軍,他如何能幫您。”
本朝有律,撻伐軍資及軍餉發放皆要上報兵部,由兵部尚書核閱後呈交中樞,樞密使批準後戶部撥款,最後戶部和兵部共同發送軍資。祁孝廉任職兵部侍郎,摸出了此中的縫隙,從中週轉時以各種名義剝削軍資軍餉,乃至收受賄賂。
以他對武陽侯府的態度,本日能主動來給長輩敬茶,已實屬不易。便是他不來,侯府背後再抱怨也不敢多說一句,眼下他們豈有不滿足的。特彆是祁孝廉,見他給老太太敬茶後從速遣小丫環又端了兩杯,送到江珝麵前。可怎料人家連看都未看,冷僻清地坐了下來。
“事在報酬啊,你是他枕邊人,多言語幾次冇準便成了。說是他不滿這婚事,可你畢竟是他選的不是。我也顧慮過他痛恨咱侯府,不待見你,可今兒我算完整看出來了,他但是正視你呢。他能來侯府認門,你感覺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你瞧瞧方纔他對你,說不消心我可不信。歸晚啊,你但是嫁了個好人家,這得力於誰?還不是咱侯府,便是衝著這也得幫幫侯府不是。”
這話一出,完整把祁孝廉的嘴堵上了,他訕訕坐了歸去,神采更丟臉了。
“母舅,您真是高看我了,我這副‘好皮郛’還真就一點感化冇起呢……”
連杜氏也驚住了。冇想到江珝會如此氣度不凡,說是在北虜鐵蹄下長大,卻氣質矜貴,那種骨子裡透出的傲縱,真怕外孫女壓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