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去長安(1)[第1頁/共2頁]

他璀然一笑：“是啊，是重了些……”

他不答，仍然淺笑著，又重新包裹好，放回櫃子。他穿戴羊毛襪，戴著眼鏡，拉我入懷。圈住我的腰，埋首在我髮際。熱熱的呼吸噴在頸上，有絲悸動。嗯哼一聲，看著幾案上他寫的東西：“在寫甚麼呢？”

“羅什，累麼？”我在幾案上再添一盞三支燭，剪去炭化的蠟燭芯子。光芒亮堂多了，卻還是不能與當代的燈具比擬。看到本身與他在紗窗上映出兩個密切的身影，想起李商隱的“何當共剪西窗燭”，內心暖暖。

“這叫老花眼鏡。人上了年紀，便會看不清楚。這個眼鏡，操縱光學道理，能夠幫你規複普通聚焦。我們那邊的白叟，都在看謄寫字時戴上它。”

我隻能奉告羅什，這些東西他本身用就好，千萬彆讓旁人瞥見。用完跋文得砸碎燒掉，毀屍滅跡。

絮乾脆叨地一邊叮嚀著一邊給羅什獻寶，他卻淺笑著從櫃子中取出一件東西，用手帕層層包裹。翻開後暴露一把鏽跡斑斑的剃鬚刀，是我當年帶來的。

鼻子酸酸：“都鏽得不成模樣，砸碎埋了吧。有這麼多新的，夠你用好些年。”

我還帶了幾十盒刮鬍刀片，幾把剃鬚刀。這些東西交給章怡時，她被嚇了一大跳。每次實驗前，包裡放些甚麼都有專人記載，這些東西都是章怡待查抄結束幫我偷偷塞出來的。基地怎能夠答應給前人帶當代物品，就算隻是些很淺顯的餬口用品，也是嚴峻違背辦理條例的。

幫他穿上厚厚的上到膝蓋的羊毛襪，我一口氣帶了好幾雙。“和緩麼？夏季穿戴這襪子，能夠防凍瘡再犯。”

我去過當代的西安，廣大的馬路，四四方方的佈局，儲存完整的明朝城牆，鐘鼓樓大小雁塔，碑林回民巷書院門，與當代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融會在一起，生出另一番奇特的風味。

我看著戴眼鏡的他，心中不由好笑。他戴上眼鏡，儒雅得如同大學裡的傳授。步入老年的他，與當年的鳩摩羅炎像一個模型裡刻出。不由感喟，遺傳的力量真大。

當代西安是唐時所建，明朝的格式。而我麵前的長安，在當代西安城區西北，是因循自漢朝的都城。這座曆經滄桑的古城，在十六國期間也不安寧。西晉末年的八王之亂粉碎極大，顛末前秦苻堅的苦心運營，本已規複。卻在慕容衝圍攻長安後燒殺劫掠，關中儘成阿鼻天國。這個時候的長安，顛末姚萇姚興兩代人的療攝生息，固然跟今後大唐亂世的範圍不能比，也已是一派繁華之像。

“來，不要動。”我柔聲說，將老花眼鏡取出，幫他戴上。

我帶來的是200度的老花眼鏡，這是五十歲擺佈的人最常見的度數。不必然精確，可惜他去不了當代病院去驗光配鏡，唉！

他將手伸向我：“我們去長安……”

“這是為陛下所著的《實相論》，共兩卷。羅什已寫了近一個月，很快便能寫好。”他貼著我，柔聲說，“北涼、南涼皆遣使來降，陛下要在長安召見兩國的使節，他讓我去長安商討設立譯場之事。待寫完《實相論》，我們便去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