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良至[第1頁/共4頁]

他看著仙鶴，看著魏昭，感覺吃驚，不感覺討厭。不曉得魏昭看他是否也是如此。

王家村天怒人怨的祭奠養出了陰煞，又召來了魔修鬼召，他們兩人也說不好蒙受了池魚之災還是當了駱駝背上最後一根稻草。公良至解釋了陰煞是何物，扣問衛釗當日如何出險。

“道長，九尾貓妖聽起來這麼神情，如何就不把那些人咬死呢？”衛釗又問，“他們都要把白子煮了吃，貓最後才跳出來。”

遊俠的神情有些吊兒郎當，隻是在此情此景下莫名顯出一分陰沉來，這一分陰沉在那張老是嘻嘻哈哈的臉上格外高聳，他本人也認識到了。魏昭把嘴一撇，較著地垮下了臉，將剛纔的恥笑變成負氣。

魏昭聰明的口齒卡住了，一下鬨了個大紅臉――這時候他尚未修成鐵壁銅牆的臉皮，還會臉紅呢。“我就說，哪有人姓公的，我還姓母嘞。”魏昭嘲笑道，眸子子一轉，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但誰說奶名就隻能是名字了？我爹孃叫我阿昭，我也不叫魏阿昭，是不是？”

隻是他半個字冇聽，現在回過神來，不免有些過意不去。前幾日公良至傷勢嚴峻，冇有和遊俠談談的餘裕，衛釗本人也機警得很，安設的過程不消公良至操心。現在公良至的傷勢穩定了，終究能談一談幾日前的事情。

夢裡公良至還很年青，乾天穀中山淨水秀，徒弟峻厲卻不失慈愛，師兄師姐固然繁忙但也和睦。滄浪峰人丁希少，他單獨一人盤坐在滄浪峰的望日台上，兀自觀想吐息不竭。乾元真氣如臂教唆，一呼一吸間變得越來越渾厚，冇有比修煉更加舒暢的事情了。

他說得如此篤定，公良至不曉得此中有甚麼不對，就像他不曉得這個上山不久的師弟為甚麼擺出一副他們很熟的模樣，又為甚麼和他靠近。公良至公開裡感覺這就像本身第一次瞥見乾天穀豢養的仙鶴，他頭一回瞥見這麼大的鳥，驚到手腳都不知該往那裡放，那些大鳥倒一點不怕他，在他身邊走來走去，還用喙翻他的口袋，等發明這位弟子身上一點靈穀都冇帶，這才拍著翅膀走開了。

遊俠愣了愣，彷彿不明白羽士為何說這個。

公良至說：“冇有修煉法門，滯留人間的幽靈將漸漸喪失三魂六魄，最後除了心中的怨念外甚麼都不記得。殺了生的怨鬼再也變不回明淨靈魂，為六合所不容。這些不幸人因為王家村丟了性命，身後還要為王家村賠上轉世機遇，值嗎？”

他倆剛熟諳那會兒，魏昭很不樂意叫他師兄，為此冇少動腦筋。“我們年事相仿，我又與你一見仍舊，如此投緣，叫師兄師弟不是太生分了嗎？”他言之鑿鑿地說，也不知從那裡學來這類藉口，“師尊不在的時候，你叫我阿昭，我叫你良至，如何樣？”

“並且，叫‘良至’另有個好處。”魏昭煞有其事地說，“你看，統統人都覺得要好的人叫你阿至，想不到我實在叫你良至，對吧？如果山鬼啦，狐妖甚麼的，哪天扮成我的模樣來找你，一張嘴就是‘阿至’，你不就頓時認出冒牌貨了嗎？我們修仙的人，必然要多長個心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