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進城[第2頁/共3頁]

那老嫗艱钜著起家，倚著床頭，看到白一帆額頭處被汗水粘住的髮絲，老目中暴露欣喜、垂憐，笑道：“先不忙，快歇歇。”

白亦然清算了瓶瓶罐罐，又拿了飲水乾糧，一併裝在了包裹裡，半晌以後，統統伏貼，捎了捎頭，率先走出，對穆子陽笑道：“走吧，再晚些就要走夜路嘍。”

白亦然將水桶放到地上，沾滿水漬的雙手在身上胡亂擦了擦，來到老嫗床前，道：“奶奶您身材不好，快躺好，我現在就去做飯，待會兒再喊您。”

穆子陽攙著老嫗邊走邊說，未幾時便進了屋內。

放眼望去，儘是稀稀落落的沙丘，以及連甍接棟的粗陋板屋，這是一處窮戶、流浪兒的堆積地，因為植被希少，他們不得不整日與黃沙作伴。

“嗯，確切很不錯，小白真的很用心呢，手柄的處所還用布包起來了。您真是有福分，有小白如許孝敬的孫子。”穆子陽滿口誇獎道。

穆子陽與白亦然自小在一起玩耍，常日裡誰的話都不肯聽，卻恰好對白亦然言聽計從，恰是如此，他雖不甘心，也還是點了點頭。

“你啊，嘴上就像是塗了蜜糖，就曉得哄奶奶高興。”那老嫗解頤道。

那老嫗一麵說著，一麵挪動著腳步翻開大門。

“你說這根柺杖啊？這是前兩天小白跑到林子裡折的，拿到家裡，足足削了一天呢!削的可細心了，你瞧！光滑的很，一點都不磨手。”

那老嫗靠在床頭，含笑點了點頭，便不再作聲，渾濁的老眼定定的望著某一處，不知在想些甚麼，不一會兒，便沉甜睡去。

“哦，是小穆啊!小白一大早就打水去了。”那老嫗沙啞著聲音，笑道。

老嫗笑著拿出一方手絹，細心地為其擦拭額上的汗水，柔聲道:“你們到城裡要走不短地路程，路上如果遲誤些，說不得入夜才氣返來。再說小陽一早的便來等你，就不要費時了，去洗把臉，馬上便去吧。”

少年肩上斜挎一方灰舊的藍色方格的承擔，細心察看，內裡裝滿了各式的瓶瓶罐罐，一經走動便會收回叮叮咣咣的碰撞聲，倒像是一首美好的古曲。

“子陽！這一大早的你如何來了？”白亦然放下擔子，抽出竹扁，諳練的將水順次倒進木桶裡，道。

“是麼？那你們必然要對峙下去，俗話說‘豪門出貴子’，今後啊，你們如果有了大學問，那必然能做我們遲州的城主。”

穆子陽大踏步走了出來，這一邁步，背上的瓶瓶罐罐又響了起來，對於此事，沈澎倒是不覺得然。隻是見老嫗行動不易，少年趕緊跑到老嫗身邊，細心地攙扶著她，二人不緊不緩地走向屋裡。

穆子陽笑道：“奶奶，你實在不曉得，我和小白常日裡，就常去孔先生的私塾外偷學，現在，也識了很多字呢。”

白亦然鎖起眉頭，看向穆子陽，他是曉得的，穆子陽膽量極小，向來是不敢走夜路的，沉吟了一陣，道：“那我去清算下，鍋中另有些餅子，奶奶如果餓的話，便吃些充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