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暗流（下）[第1頁/共2頁]

武三思道：“這幾日早朝，禦史們來勢洶洶，紛繁上本要陛下從嚴徹查。”

這最後幾句非常淩厲，正中了女皇陛下的心機。不管是魏王武承嗣還是梁王武三思，他們的父親都是她的同父異母的兄長。這兩個一貫與她們母女故意結的兄長，因為忘恩負義不知戴德，曾經被她打壓，乃至削官放逐。武氏族人被她的雷霆手腕一度削得七零八落。

女皇陛下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彷彿放下心來。

女皇陛下長歎一聲，點頭道：“承嗣，你的情意朕明白。朕曉得你是個有知己的孩子。”

當年作為皇後，她不得不大封武氏族人，因為她不能讓那些以長孫氏為代表的隴西高門嘲笑她冇有根底，固然那兩個曾經欺負她們母女的兄長實在無恥；作為天子，她大封先人，把父親奉為太祖的同時，又封了侄兒乃至堂侄，還好第三代總算比父輩有些眼色，曉得她們的繁華繁華都依托在她這個姑母身上。

武三思膝行幾步，上前輕扯女皇陛下的衣襬，將聲音抬高了幾度說道：“姑母不感覺這一次朝臣們的反應有些蹊蹺嗎？此事一出，姑母便下旨令洛陽令將表弟的侍從都拘押起出處洛陽府主審，由刑部派人監審，所派之人是朝中公認鐵麵忘我的能臣。但是那些大臣們仍然不對勁，每日上朝便是抱怨審理速率太慢，又無良策給出，鋒芒所指，意味深長。”

他們是她的仇敵，但是她卻在重用仇敵的兒子，這中間的不得已，她是有苦說不出。不是她寬弘大量，也不但僅是這兩個侄子比他們的父親更會晤風使舵，臣服了她，更首要的是，作為一個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她不能冇有祖宗，冇有親族。

女皇陛下淺笑：“這也普通。哪一次有個甚麼案子，那些書白癡們部上本要朕徹查？”

武三思這才叩首，沉聲道：“陛下，三人成虎哇！”他一會兒“姑母”一會兒“陛下”，公上升至廟堂，私密切為嫡親，進退有度，收放自如，任誰聽了也不得不讚歎一聲――梁王殿下的段數甩出魏王殿下好幾丈遠。“現在的販子街頭，流言紛繁暗潮湧動，非說我們兄弟要暗害旦兒，企圖取而代之。莫說三思冇有如許的心機，就算是承嗣有主廟堂之心，也是正大光亮與陛下謀之，斷不會做脫手足相殘傷天害理之事。”

安撫了武承嗣，另有一個武三思。梁王殿下的套路與魏王殿下完整分歧。梁王殿下是凝重的，嚴肅的，同時也是沉著的。他神采自如地將喧嘩於帝都塵上那些竊保私語一五一十地向女皇陛下彙報，然後大義凜然地說：“陛下，現在內裡各種謊言滿天飛，其言洶洶，看似針對我們武氏兄弟，實則是對陛下不滿，對我們武氏一族不滿啊！自陛下即位以來，大封武氏族人，朝中屍位素餐者早有牢騷。現在有陛下庇護，我等尚可苟安，如果有朝一日泰山崩，隻怕我們武氏一族死無葬身之地，皆被族誅啊陛下！武氏族人不存，武氏江山將焉在？！”

不管豪情是真是假，他們的好處是與她保持在一起的，並且是緊緊連接在一起的。在她走上這至高無上的寶座的路上，他們是她當之無愧的清道夫。他們是擋在她寶座前健壯的樊籬，他們的存在讓她感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