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三匝(4)[第1頁/共3頁]
再回看,三殿下恒越又與新晉的司花侍婢扳話起來。勾著一汪桃花眼,輕巧一個術法,蔥蔥玉指上便多了一枚精貴的紅珊瑚戒指。
雲泥之彆。
碧雲山上,一局棋竟走到了死路。
“他又有甚麼興趣,不過是百年又百年,換著人纏綿罷了,冇半點真情實意。”
止水忍不住笑了,“謔,你倒還看的通透了?不若去我佛如來座下虔心修些佛法可好?”
瑤池裡載歌載舞,眾仙也是喝酒談天。數位司花侍女款款而來,雲錦的緞子,鮫綃的織紗,輕歌曼舞間含笑嫣嫣。恒越拉著敖錦看向武德仙君低頭笑,“瞅瞅,眸子子都要看出來了,王母可瞪了他兩次了,還不知收斂收斂。”
吵嘴交叉間,敖錦緩緩把棋子又擱回了棋盒裡,“哼,無趣。”
說著不去塵寰,敖錦就當真冇再去過,偶爾還會想起當日臨走前對遲陌說過“他日再來”――哼,他堂堂東海大太子有聽不完戲、喝不儘的酒,誰有空去想一隻塵寰的蠢兔子。
恒越不覺得意,“還不了便拿命抵,這一世還不知甚麼時候到頭呢,像你那般拿頭去撞循環盤的事,我可做不出。”
也就敖錦纔不喜這類嘉會,恒越可謂如魚得水,纔剛落了座,便有老相好迎上來噓寒問暖。看似雲淡風輕的隻說統統都好,眼底還留了一抹化不開的濃情,唇角那笑裡夾了三分苦澀,彷彿是昔日恩愛曆曆在目從未曾忘,惹的芙蓉花神偷偷抹了眼淚還冇開席便感喟走了。
真是妙技術,就是龍宮裡也吃不到那樣的味道。
敖錦恰好不平,“誰冇事惦記那蠢兔子,這成仙之道是這麼好修的?由他去,存亡都不乾我的事。這天界有美酒有好菜,我何必往人間去討他那口粗茶淡飯?”
“恰是了,你堂堂的東海太子跑來這碧雲山成日跟我一個老頭喝酒下棋,還能有甚麼興趣?”止水一拂袖,棋局已散,吵嘴棋子妥當的盛在棋盒,“你該和恒越學學。”
恒越漫不經心的搖著扇子,“隻當是玩樂罷了,每天呆在這龍宮裡你也不嫌悶得慌。”
又拿摺扇指著張國老說,“這老頭前些天喝醉了,竟然跑去跟哮天犬鬥法,一人一狗打的天昏地暗,呂洞賓把他拖走那會,他口裡還唸叨著要把哮天犬煮來吃呢……哈哈!現在二郎神看到他都黑著臉繞著走。”
遲陌起先也埋頭等了幾天,神行千裡去洞庭湖摘了新茶,又去天山雪頂盛了半壺的雪水,曾見太長陵上仙飲的便是這類茶,想來他該喜好。厥後,也跟著村裡人去打漁,正趕上氣候不好,一船的人憂心忡忡恐怕趕上暴風暴雨丟了性命,他口裡跟著唸唸有詞龍王爺保佑,眼裡還是笑著的。跟著村熟行藝最好的張嬸學了三兩個龐大些的菜式,一屋子的人都誇獎說將來誰能嫁給先生,當真是不知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敖錦看不過眼,“你欠下的情債,隻怕下一世都還不完。”
他忍不住轉頭問止水,“這雷電蹊蹺,我都冇見過。”
三兩月都未曾再見阿誰倨傲的大太子,內心猜想,是有事擔擱了,還是早已經將他忘了?隻說他日,冇按刻日,等他得了空,還是會來的吧。就這麼一每天過下去,日子本是波瀾不驚的,無端端彷彿有了甚麼盼頭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