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唐五代史演義傳

第35章 唐昭宗遷駕汴梁[第1頁/共3頁]

今蒞倍臣,獻上國璽,追則堯典,禪位於朱全忠,梁王無致辭焉!欽此。

帝乃流涕出血,歎曰:“祖宗天下,何期本日廢之,朕地府之下,何臉孔見先帝乎?”泣告群臣曰:“朕天下願禪與梁王,幸留殘喘,以度天年。”貽矩曰:“臣等安有負陛下,事已至此,可急草詔,以安眾心。”帝乃令楊涉草詔,願禪國於梁。詔曰:製曰:伏以生人以來,樹之司牧,眷命所矚,謂之大寶。

昭宗不聽忠良之諫,遂致捧國璽禪於朱溫,抑一保駕淩圭,深不幸惜!

左仆射張文蔚曰:“陛下差矣!古之帝王,無德讓有德,自古皆然。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須不是陛下祖宗自古傳到今,請陛下思之。”中書門下楊涉曰:“自古以來,有興必有廢,有盛必有衰,豈有不亡之國,安有不敗之家?陛下唐朝相傳已二百年,氣運已極,不成自決而肇事也!”帝曰:“本日酒醉,非謙讓之處耳!”朱溫提劍自欲殺之,右仆射止之曰:“不成!陛下已許大王耳!尚容再議,不必冒昧。”溫怒乃止。昭宗哭回後殿,百官皆哂笑而退。

是日,百官齎丹詔並玉璽,至梁王宮獻納,朱溫便欲受之。

卓吾子評:

忽宴上一人推桌直出,立於筵上大呼:“不成!梁王焉敢發此語,欺俺唐朝無人物耶?主上又無過惡,安敢在理!吾知汝懷篡逆之心久矣!”眾皆大驚。朱溫視之,此人乃保駕大將軍,姓淩名圭,遂向桌上綽起一把金壺,望朱溫即打將來。梁將王彥章在前麵大怒,叱之曰:“朝廷大臣,尚不敢言,汝多麼之人,敢如此大膽?”即拔所佩劍,將淩圭斬之。帝見殺了淩圭,下殿便走。彥章趕上,扯之曰:“陛下肯與不肯早決!何故走乎?”此時,帝驚得麵如土色。帝曰:“容朕思之。”

曆數弗在,罔或苟安,故舜禹至公,揖讓而興,虞夏湯武,兼濟兵戈,以定殷周。事乃殊途,功成分歧,後之創業,鹹取則焉!朕今在位二年,遭天下蕩覆,賴祖宗之靈,得梁王竭誠極力,率前鋒鏑,今仰瞻期運已去,天命有適,退位而禪於梁。

當日朱溫強並李,淩辱唐室若嬰孩,

誰知六合忘我曲,不久仍然換主來。

次日,百官又聚於大殿。王彥章帶領鐵騎,佈列殿前,召令寺人。昭宗懼不敢出,溫又遣人三次逼之,慌換衣出殿。蘇循奏曰:“昨日陛下已許梁王天下,本日肯傳否?”帝曰:“卿等食唐祿久矣!中間多有唐朝子孫,直無一人分朕之憂耳?”蘇循曰:“陛下之意,不欲以天下禪於梁王,曾見昨日之風景否?”帝曰:“汝眾大臣,何無見憐之心?”循曰:“天下之人,皆知陛下無人君之福,乃至四海大亂。今梁王豪傑,累建大功,尚不知恩以報德也,直欲令天下之人,共伐之。”帝曰:“昔桀紂無道,殘暴生靈,故天下人伐之,朕即位以來,謹慎謹慎,何嘗敢行半點非禮之事,天下之人,誰忍伐之。”

麗泉詩雲:

帝出宮上車駕,駕前二人跪下,視之乃尚書周侃、左仆射伍習,帝問:“有何事?”侃曰:“今聞陛下欲遷都汴梁,故來源耳!”帝大怒,曰:“朕心喜上汴梁,如何必諫?”即令軍人拽出京都斬首,百姓莫不垂淚。命令遷都,來日便行。此時裝載金銀緞匹玩好之物,數千餘車,徑往汴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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