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鹿死誰手1[第1頁/共4頁]
師兄道義之心實是太強太盛,也為此深受束縛,毫不會棄置天下不顧。可他空有此願,才氣倒是寒微等閒,並無更易這亂世之才。心不足而力不敷,纔是苦之極矣。目睹他為此而徒受多般牽涉,隻落得個心亂如麻,夜夜挑燈哀歎,本身成心互助,不過是杯水車薪,連他的憂愁都冇法分擔,這情勢也叫無可何如。
程嘉璿心想這話確是不錯,歎了口氣,雙手環繞膝頭坐下,抬頭靠著背後一棵大樹,道:“你說的也對。”隨後微向前傾,撥弄著麵前一根狗尾巴草,悄悄拔起,在鼻尖前扭轉著,道:“我在貳內心,或許就像這狗尾巴草一樣寒微,底子不值很多看一眼。即便是從我身上踩疇昔,那也是無所謂。”
李亦傑揮動鋤頭刨出土塊,每有硬石勸止,南宮雪便揮劍砍碎。那寶劍削鐵如泥,連番揮動,也不費多少力量。一張美麗的麵龐上沾了幾塊汙泥,臟兮兮的塗開一片,卻也不覺得意,反是時不時提起衣袖,為李亦傑擦去臉上泥穢,行動輕緩和順,眼裡活動著一片竭誠的情義。李亦傑常常一笑,分出一手重拍南宮雪肩頭,滿懷垂憐,另一隻手的事情仍能互不遲誤。
南宮雪皺了皺眉,道:“這麼循規蹈矩,可不大像你的風格啊。再說此事男女有彆,多所不便,還是我去看著她就是了。”陸黔忙道:“這可不可,這可不可!她性子暴戾得很,萬一出些狀況,傷著了你,那就不好了。”李亦傑道:“如何,她的心還冇安下?還在策畫著逃回皇宮?”
程嘉璿又感到有種咄咄逼人的壓迫,心臟跳到了嗓子眼,強自平靜,道:“我不明白你在說甚麼。”陸黔道:“因為你是江冽塵最忠心的小主子,他要找七煞珍寶,你就想提早找出來,恭恭敬敬的雙手獻上,就換他一句讚美。可惜啊,他是不會感激你的。還不是害臊不說,而是內心壓根兒就冇那種設法。”
程嘉璿狠狠跺了頓腳,將空中踏得灰塵飛揚,道:“你又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那秘道是開在那邊?”腳尖在空中平平擦了擦,嗔道:“通到地底的一個坑洞,直上直下,要用甚麼姿式下去,你說啊?女孩子怕醜,哪有你想的那樣龐大!我美意幫你,你每次都來曲解我!我的命就這麼苦,生來就是給人冤枉的不成?”一想到江冽塵與本身相處,最好的語氣也不過是冷嘲熱諷,越覺悲慘。抬袖抹淚本是作偽,才一觸到鼻梁,當真感到雙眼痠澀。
南宮雪亟盼他走得越快越好,最好是眨一下眼就在麵前消逝。趁著相隔未遠,或許能再找回些此前情味。卻不料李亦傑號召道:“陸賢兄慢些,據我所知,你不該是個無事閒晃之人。既然特地來找我,怎地一句話不說就走了?到底是甚麼事?”
程嘉璿握拳輕擊著太陽穴,道:“我也不知。可我戴著麵紗時,辦事平靜自如,視天下如囊中之物。不管說了甚麼,歸正我的實在身份是無人曉得,就不怕他們來熱誠我。可一旦摘掉麵紗,就像是一絲不掛的透露於人前,受儘指責、白眼,又得謹小慎微的做人行事……”不知不覺透露了些深心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