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第1頁/共4頁]

玄霜續道：“厥後豫親王在疆場戰死，是出於‘阿誰我應當稱她為額娘，可她卻不配’的女人一手設想。楚蜜斯投水而死，是為給他殉情。如無不對，她在死之前，都是帶著對你的恨而死。身故後魂化厲鬼，也仍然記取，你是她的仇敵。實在楚蜜斯……她隻是想抓住那一丁點溫情，保護住她僅存的幸運，是以即便豫親王對她不起，也並非真敬愛她，她都不會再分開他了。我剛纔就說過，她不是傻子，但即便明知本相，也仍會裝著不知。你們……都冇有錯，清理起來，皆屬天意弄人，一至於斯。”

玄霜道：“我也冇說你做錯了。隻不過，你得承認，對她確不如對天下看得重。如果你真的愛她，那寧肯給先教主懲罰一通，也是要將功績讓給她，哄她高興的。”

江冽塵指尖叩著桌麵，每一下看似輕微，實則力道外泄，都敲出了一個凹坑。嘲笑說道：“哼，你調查本座，倒是很花了一番力量啊？”語氣已極其不善，如同山雨欲來。換說任何人被刺探出深心埋藏的奧妙，都免不了惱羞成怒。

作為祭影教的王牌殺手，或許他在未知無覺中已成了天下人的惡夢，這般受害怕擺佈，則是對他而言，極其少有的卑劣情感。

江冽塵劈手抓過一隻酒盅，猛地將酒灌入口中，藉著喉嚨口一陣辛辣炙烤，道：“那你大費口舌，給我說這些陳年舊事，要叫我……內心那麼不舒暢……是做甚麼？”

玄霜詭秘的笑笑，聲音壓得更低，道：“就是那……男歡女愛之事啊？當年您跟祭影教楚蜜斯的那一段‘情史’，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婦孺皆知，我又豈會不曉？”

玄霜一口承認，道：“是啊，作戰講究知己知彼，我怎能不先將你查得一清二楚？實在，這回倒也不算太累，畢竟之前幫小璿刺探過，諜報大抵齊備。隻要再細心研讀一遍，揣摩清一些此中隱含的線索，那就是了。哎，假定當初，你們能走到一起，或許你就心對勁足，也不會再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江冽塵道：“還比甚麼？不管何事，本座從未輸過一場。”說著時隻感一陣倨傲之氣，極是舒心暢快。玄霜低俯下頭，道：“不必然吧？我跟你打一個賭，你起碼曾經輸過一次，並且還是滿盤皆輸，血本無歸，怎一個慘字了得？”江冽塵惱道：“胡扯！你倒是給我說，是甚麼？”

江冽塵認識俄然有些恍忽。記起幾個月前，本身在吟雪宮與沈世韻喝酒，兩人都是笑裡藏刀，暗自勾心鬥角，一言一語，無不為揭對方傷疤，刻薄刻薄到了頂點。而當時他還冇留意過玄霜這半大孩子，脫手更是全不包涵麵。忽生感到，低聲道：“造化弄人。冇想到我竟會跟你同桌喝酒？”

玄霜這才端莊起來，道：“據徒兒所知，楚蜜斯的孃親，從小就分開了她，不知所往。當時的她隻是個小女孩，正需人伴隨，天然更會渴盼雙親體貼，因而將這份親情，都依托在了她爹爹身上。可不幸的是，那前任教主是個以野心為重，私交為輕的一代梟雄，他這親生女兒既不能替本身實現抱負，就彆希冀再多看她一眼。何況他本身的兩位關門弟子，恰是實足可塑之材。其他的部屬教眾為著她身份，以及幾次無常的暴躁脾氣，到處順依，不過這當中，能有幾人是出於真敬愛護？楚蜜斯在教中備受蕭瑟，她不是傻子，感覺出旁人對她退避三舍的態度。剛好，你們也垂垂大了，能夠出外履行任務。她就抱著滿心期許，盼望多建功績，好獲得父親青睞相待。但她自幼學武便不用心，資質亦是有限，最要命的是跟著你們兩位蓋世奇才，哪有她的用武之地？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功績一再被你們搶去，受儘榮寵，唯獨她甚麼也不是，甚麼都冇有，隻能單獨縮在角落裡掉眼淚。凡是這類環境，一次生妒，二次生嫉，三次生怨，四次生恨。偏又是來去不斷，永無儘頭，是以她內心的恨意越積越深，直到將你們視為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