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0）[第1頁/共4頁]

沈世韻笑道：“越說越不成話了，把穩旁人聽到給你扣帽子……”福臨道：“無妨，湯卿家胸無城府，朕倒是滿賞識他這心直口快的性子，總賽過某些劈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奸臣很多。湯卿家誌存高遠，那也一定不是件功德。好了，你們便在此話舊，朕還要趕回乾清宮，瞧瞧那女犯的供狀。”

沈世韻心道：“你便是夜夜春宵，我也不來體貼。”口中道：“如許恰好，你去堆棧中等待，相逢時還能將考中的好動靜奉告她。你記得李大哥麼？當初在長安，就是他奮力從崆峒道長部下救了你。”湯長途道：“是，受人滴水之恩，便當湧泉相報，如有機遇，我還真該劈麵感激這位李大哥。”

貞瑩衝上前拉扯，卻被陳未尚一把揮開，貞瑩驚叫道：“快來人啊……韻妃！該死的，你愣在那邊乾甚麼？還不快去找人救駕？”陳未尚行動一僵，道：“你剛纔說甚麼？韻妃？”

陳未尚嘲笑道：“銀兩算甚麼？你國庫裡的銀兩，隻怕另有很多是我捐出來的吧？你們占了中原，哪一次出兵平亂，冇有我大筆大筆的捐銀子？給你們打造兵器、發放糧餉、招兵買馬……我現在才曉得，我出了越多的錢，你們打了越多的敗仗，便有越多的無辜者喪命，有越多的家庭妻離子散！我是助紂為虐，我真渾，真渾哪……你們回報給我甚麼？就是把我活蹦亂跳的女兒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身？嘿嘿，我甚麼都不要，我隻要你這昏君血債血償！”

陳未尚雙目充滿血絲，怒道：“你還在口口聲聲‘這妖女’‘這妖女’，我給她洗去了妝容，她是你們要找的妖女麼？這件事，你們如何交代？”說完站起家，一步步向前逼近。

福臨笑道：“朕還道是甚麼難堪之事，這當然不成題目。百義以孝為先，你能夠做到繁華不忘本，對家人如此儘孝，也必能對朝廷儘忠。你祖母她白叟家培養出你這般人才，也算有功，衝著這一條，朕還想好好賞你們呢。不過你現在身份乃從二品官員，用不著再自稱草民了。”湯長途道：“是，下官……下官多謝皇上。”

沈世韻告彆湯長途，快步走入乾清宮，剛進殿就聽到一聲驚呼，接著就見福臨背對著宮門，步步後退。地上躺著個麵貌陌生的少女，身穿囚衣，額頭上是一灘凝固的血跡，中間一個金盆打翻在地，水流滿地。一名白髮老者抱著那少女，哀哀垂淚。

沈世韻迫於情勢，拔出匕首塞在貞瑩手中，將她朝前一推。貞瑩尖叫一聲，腳下不穩，撲倒時匕首直直刺入陳未尚背心。陳未尚嘶吼一聲，雙手一張，鬆開了福臨，轉過身顫抖著抬起一根手指，嘶聲道：“沈世韻……你……你不得好死……”說完整身抽搐幾下，栽倒在地，貞瑩早嚇得呆了。

沈世韻聽他說得純真，曾有刹時心軟，但一想到山莊被毀，家破人亡的慘象，旁人都可安享泰然，唯有本身此生已毀，必定便隻能一輩子活在暗中當中，直到誅儘仇敵，亦是聽任本身的靈魂完整出錯，肮臟不堪，重又恨意滿懷，道：“好，那麼從明日起，你就到堆棧等她，我也會派些官兵跟從，一有環境，就給我捎個信兒。另有，你事前不要向她流露半句口風，我……我想給她一個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