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8)[第1頁/共4頁]
貞瑩拉茵茵同來本是壯膽,見她這等不經嚇,也覺敗興,道:“乾脆跟你實說了,那就是我們要拿的東西,是韻妃給野男人的畫像。我白日做客時,曾在畫軸上塗過些磷粉,一到早晨就會發光,你替我去拿過來吧。”茵茵口裡承諾著:“是。”卻隻能癱坐在地上,轉動不得,連起家也是艱钜。
貞瑩喝道:“茵茵!”茵茵道:“是。才一貓腰一昂首的工夫,那野男人又回到了角落,正在用劍刺一個小木偶。奴婢想,莫非他在弄妖術,做巫毒娃娃害人?恰好他的窗沿上擺了一排,奴婢就趁機偷來一個,細看之下,卻又感受不大像,不都說巫毒娃娃上麵會刻被咒者的生辰八字?可這個小人兒倒是光禿禿的,莫非是個半成品?”
貞瑩叫道:“那是沈世韻的刻像,快拿出來,彆磨磨蹭蹭呀!”茵茵提起袖子抖了半天,才從袖口裡抖出個小木偶,還不等她接穩,貞瑩就心急火燎的半路搶了疇昔,一看之下,大失所望。
回到宮中,貞瑩倒頭就睡,茵茵也躺在枕上,但她餬口極有規律,既然天氣尚明,她瞪著一雙大眼,過得一個多時候還是了無睡意。又擔憂在殿內弄出響動驚擾貞瑩,萬般無法之下,起家到園中鋤草澆花,忙活了半天,累得筋疲力儘,本想回房稍事歇息,不料剛一躺下就睡得熟了。到二更被貞瑩強行拽起,套上一件玄色緊身衣,徒步走到吟雪宮,儘是處在半夢半醒之間。待得扒開灌木謹慎溜入,被冷風吹了一起,睏意方消。
貞瑩放眼一望,公然看到書架基層閃動著一叢幽幽的綠光,暗中抒了口氣,一向懸著的心方始落定,卻也來了興頭,想戲弄茵茵一番,嘲笑道:“這一回你又錯了。那不是鬼火,是妖怪的眼睛,彆看現下隻要一丁點,誰如勇敢對它稍存不敬之意,它就會咧開一張血盆大口,將你整小我吞下去,連一點骨頭殘餘都不剩。”
茵茵俄然來了精力,滾滾不斷道:“奴婢見他走到角落中,從一捆茅草下取出紙筆,笨手笨腳的磨好了墨,用羊毫蘸過,在紙上一筆一畫的寫字。他大抵讀書未幾,每寫一個字都要費心半天,才寫得兩行就寫不下去,署了名,將紙一點點的折成個小捲筒。奴婢剛有半晌走神,他就弄戲法似的變出一隻鴿子,把小筒用一根細線捆在鴿子腳上,纏了一圈又一圈,打個結紮緊,抱起鴿子向窗邊走來。奴婢趕緊蹲下,就聽頭頂上響起鴿子拍翅膀的‘撲撲啦啦’聲,那隻信鴿從小窗內飛向藍天,越飛越高,越飛越遠,變成個小斑點,最後一抹晶亮閃現,就再也瞧不見了……”
貞瑩倒還分得清輕重,心道:“待我將此事奏明皇上,當時就算你曉得是被我出售,我仍可居高臨下的俯視你,將你踩在腳底。但若現下給當賊逮住,今後看到你也神情不起來,還是先退為妙!”向茵茵打個手勢,顛起腳尖謹慎探路。從後門溜出吟雪宮,跑出長長一段路,懸著的心終究放下。纔剛離開險境,整小我便沉浸在對勁之喜中,諦視動手裡緊握的畫,胡想沈世韻跪倒在地苦苦要求,卻被皇上一腳踢開的狼狽相,忍不住笑出聲來。忽覺有異,平時話匣子似的茵茵這一起話少的出奇,乃至是始終冇開過口。清了清嗓子道:“茵茵,你是給嚇胡塗了?你主子失勢之期指日可待,怎地不為我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