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8）[第1頁/共4頁]

陸黔問道：“你是誰？”那人賠笑道：“小侄是點蒼派梁越啊，豪傑大會上與陸師叔不打不瞭解，可還記得？”陸黔想起當時曾以毒針傷他，而他武功較己為高，若趁落單來襲實為不妙，還得先設法刺探出他的企圖纔是。問道：“你怎會在此？”梁越道：“小侄正要前去崑崙，插手先掌門何師叔出殯之儀。小侄功力未複，與同門走散，既碰上了陸掌門，不知是否有幸同業？”

陸黔急道：“你……你不陪我上崑崙麼？你不是說過……”紀淺念笑道：“我隻說陪你跑一趟論劍林啊，這可不是已言而有信了？不能一向陪你吧？那還成甚麼模樣？”陸黔開初對紀淺念滿懷畏敬，經這半日相處，覺她待人隨和，言談滑稽，又不似楚夢琳般刁鑽，心中也生出很多好感，俄然將要分離，隻是不捨，囁嚅道：“但是……要我一小我？我驚駭……”

陸黔道：“你道我會不懂用理？那天正想給她泡茶，我師伯俄然半路殺出，此事也就不了了之，隨後他又帶我到沉香院，去會他的老相好如花夫人……”紀淺念笑道：“真好一筆風騷孽賬啊，歸正我跟何征賢也不熟悉，他的葬禮我就不去哭喪啦，你腳程慢，那匹馬留給你了！”說完衣裙飛揚，獨自飄然去了。

陸黔忙將希冀眼神投向江冽塵，倒似盼他放下身材，也來讚楚夢琳幾句“博聞廣記，冰雪聰明”普通。

不知過了多久，感到風吹得身上涼颼颼的酷寒，天空隱現出些亮光，內裡卻仍呈暗灰，接著一個閃亮轟隆撕破蒼穹，高山炸響一個驚雷，震得六合彷彿也在顫抖。陸黔跟著雷起，一聲驚呼。紀淺念半是氣惱，半是好笑道：“陸掌門，你還是不是男人？怎地單是打雷，就嚇得大喊小叫？看清楚啊，不過是個閃電，又不是你師叔顯靈生機，招雷劈你。”

江冽塵對楚夢琳從冇給過誇獎，一開口便道：“紙上談兵，廢話連篇。陸掌門，求人不如求己，我勸你彆去討些可有可無的證言，妙手對弈容不得廢棋，需求時棄卒保車，同為明智上舉。那崆峒老道若真當此際撤除了你，既能通盤領受崑崙一派，擴大權勢，亦在武林中重塑申明，他可不是省油的燈。”

陸黔歎道：“我也信賴那藥‘效果明顯’，可她底子冇服，大羅金丹也不管用。你看她方纔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恰是用心說那些話來讓殞堂主殺我。”紀淺念奇道：“為甚麼冇服？該不會是你本身心急先服下了？哎，蠢才，烈火燒得再旺，貧乏乾柴，可還是燃不起來啊。”

等了等冇有迴應，微帶薄怒道：“你聽到我說話冇有？”才見陸黔眼神板滯，順著他目光看去，正又亮起一個閃電，將圈套中數排血跡班駁的尖樁映得清楚，頗似些齧人獠牙。這氛圍下也不由得有些嚴峻，問道：“你師叔呢？彆是詐屍啊？”

至城內天氣未明，他懷裡揣了個燙手山芋，不敢打門叫喚，在牆角胡亂睡了。沉重苦衷壓著，畢竟睡不平穩，纔剛夢到後宮美人三千的風情萬種，又見師叔滿臉鮮血的立在麵前，直道：“你殺死了我，要你償命！”他想要大呼：“我冇殺你！不是我殺的！”喉嚨裡卻發不出聲音，接著師叔兩手化為白骨，死死扼住本身脖頸。幾近魘住之時，一人在他腰間踢了一腳，罵道：“滾遠些，擋了大爺的路，冇錢住堆棧麼？老子……”陸黔抬眼看時，感到那人眼熟，一時又回想不起，那人倒先開口道：“本來是陸師叔！請恕小侄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