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鬥地主（上）[第1頁/共5頁]

但接下來產生的事，讓莽娃和其彆人都大吃一驚。

擴音機吱吱地叫了好一陣，才終究收回了沙啞的聲音。批鬥大會開端了，老疙瘩把煙桿彆在腰上，對著話筒嚴肅地喊“把大地主陳昌海和那些壞分子押下台來！”

黃春花又打斷他的發言說“你重視稱呼？他是地主分子呀！”按輩分，莽娃該叫陳昌海表叔。這是他母親悄悄奉告他的，“我表叔，哦。不對，我老爸是在陳大地主家裡餵豬的，嗬嗬嗬！那些年呀！我老爸餵了好多好多的大肥豬喲。”

“黃春花。你啥時候瞥見他窩的尿呀？”莽娃站起家來大聲的問。他的聲音宏亮，把統統的人都驚得轉頭望著他，接著是一陣哈哈哈的大笑聲。

莽娃瞪了她一眼就把臉扭開了。老疙瘩在台上也喊他說“莽娃。快點下台來！彆遲誤了批鬥大會哈！”好些人都想聽聽莽娃發言，也在大聲鼓勵他。但莽娃仍然坐著不動。

莽娃仍然冷靜地裹著葉子菸，聞聲兩個老夫的嘀咕，內心也忿忿的難受。他抬眼瞟了一下正在氣昂昂地念著發言稿的春花女人，她正指著小地主的臉問“你誠懇交代，是不是對社會主義不滿？是不是想複辟本錢主義呀？”

黃春花冇有去喊莽娃，自從她跟莽娃打了架，吵了嘴，莽娃就一向躲著她。偶爾遇見了，莽娃就像耗子見了貓似的，沉著臉就跑開了。

莽娃不像是在攻訐發言，倒像在給大師擺“龍門陣”：“我老爸說，他每年的臘月間，都要給陳家殺十幾條肥豬，嗬嗬!然後，然後把那些肥溜溜的肉，用柏樹丫熏上幾天，做成黃裳裳的臘肉。嗬嗬！掛滿了整整一間屋子喲！要吃一年啊！”

中間一個老夫嘴上含著煙桿，也悄悄說“唉！這年初啊！說話也要謹慎點那，你看阿誰小地主多不幸呀！不就窩了趴尿麼？咋個就成了黑五類啦！唉！”

“哪個跟你說我要發言呀！”莽娃氣呼呼的問，又要轉成分開。黃春花扯住他的手說“這是大隊乾部決定的嘛！再說，明天恰好是你表示政治憬悟的時候呀！”

“球憬悟！”莽娃拋棄她的手，氣哼哼的說了句就走開了。

轟笑聲在會場上爆建議來。連莽娃身邊的那些老夫，也笑的把嘴上的煙桿兒掉在了地上。嚴厲的會場一下子被莽娃的一句話攪亂了。那幾個村官憤恚地望著台下，卻不曉得該如何辦了。

小地主和他阿誰不利的老爹，另有其他幾個黑五類分子（地、富、反、壞、右），都被推下台前那幾根高板凳上站著，他們都低著頭，胸前還掛著個牌子，上麵寫著各自的成分和名字。

黃春花喊了一陣標語，就累得額頭上冒出了汗珠，隻好停了下來。老疙瘩隊長抽了幾口煙說“現在，請賴書記給大師做唆使！”

黃春花就站在主席台前麵，舉著拳頭喊起了標語。“打倒地主階層！千萬不要健忘......！”她每次開會，都要帶頭喊標語。人們就跟著她喊標語，但聲音卻不那麼清脆。

接著，她又舉起拳頭喊標語，但隻要那幾個村官跟著她喊。其他的人還在小聲的笑，嘰嘰喳喳的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