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礦場，真的很黑[第1頁/共3頁]

這鐘老爺在礦場上，本質上也是靠著高利貸的手腕在栓著關鳳生他們，又是壓榨佃農的地主，又是剝削工人的本錢家，真是壞到頭頂生瘡了，李肆這麼想著。

關鳳生喉嚨裡咕噥了一下，神采也泛紅了。

李肆這話，關鳳生苦笑不已。

關鳳生搖著腦袋，如何也不信李肆，這話要能成真，柴火銀子每年就能省三四百兩。

這礦場實在就是鐘老爺的財產，說是一個“租”，不過是在官員查禁的時候，便利鐘老爺脫身的一個名義。

“我本業是鐵匠，隻是父祖也傳了一些鍊鐵的把式，纔跟鐘老爺談下了這個礦場，煉出來的生鐵也勉強拚集著能賣。這兩年下來，又悟了一些訣竅，總算能帶著大夥靠這礦場活下來。”

田青扯起了嗓子，關鳳生瞪了他一眼，有些短促地問：“甚麼書？”

“冇錯，這山頭的樹早被砍光了，買不起淨炭，隻好去其他山場買木料本身燒炭。可即便如許，一爐鐵也要花掉半兩銀子的木料，每天六爐，就是三兩銀子。”

關鳳生語帶諷刺地說著，怪不得為了頂李家的皇糧，他都閉著眼睛賣女兒了，本來已經是負資產。

關鳳生竟然還在憐憫鐘老爺，聽他一說，李肆也感覺，還另有人腳底流膿。本來鐘老爺還得一起貢獻，先不說部下這些礦場保護都是來自金山汛的綠營兵，那麼金山汛的汛守，傳聞是個姓蕭的把總，也得皋牢好，畢竟就在他的汛塘轄區裡開黑礦，要假裝不曉得，也得要必然的代價。

【1：1724年法國薩凡利兄弟編輯出版的《天下貿易大辭典》裡提到廣東生鐵為每百斤1.6兩白銀，販運到日本的代價是4.5兩。】

半晌間就到了冶鐵爐那，眼下礦石到了，柴炭還冇齊活，一圈爐工正在坑裡等著。見到李肆過來，爐工裡的田青悶哼一聲，扭開首不睬他，李肆天然也懶得理睬他，就瞧著這座大肚子冶鐵爐發楞。

山頭百米外就是一條寬有三四十米的大河，河岸邊停著一長串的木筏劃子。河岸之上一字排開幾個大坑，每個坑邊都立著一根高大的十字木杵，那該是粉碎礦石的選礦坑。遠處山腳下有一排低矮的磚窯，木料堆得滿滿的，該是炭窯。而在炭窯不遠處，模糊看到一座冶鐵爐的爐頂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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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肆要搞的東西但是後代的技術，還真冇這書，避開關鳳生的題目，他微淺笑道：“講冶鐵的書多了呢，佛山的鐵廠你們曉得吧，他們是如何在冶鐵鍊鋼的，我都曉得。七八十年前，就有書說得一清二楚。”

“四哥兒，你還曉得如何鍊鋼？”

李肆並不動氣，嘿嘿一笑，世人一呆，關鳳生也怔住了。

傳聞鐘老爺還抱住了誰的大腿，而他的礦場還不止這一處，乃至另有鐵匠作坊，關鳳生就隻恍惚地說了一下，彷彿不肯讓李肆牽涉得太深。

“賣田產？不可！絕對不可！”

縣官老爺那也得分勻一份，更龐大的是，收買生鐵的販子那，也有一套商會體係，每年的辦理少不了，畢竟這是在收黑貨，讓官礦的人鬨起來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