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 他要的很多[第1頁/共5頁]

常歲寧抬眉，覺得他要懺悔：「那你方纔還說我是天命所歸——」

少女束起的烏髮與衣袍頓時揚起，如星颯遝，劃過天涯。

天下江山為爐鼎，野心貪慾為柴薪，現在薪火已大起，天下眾生身處這火爐當中，次序與善惡皆在熔化。

她便也牽著歸期走近幾步。

她現在這個題目，乍一聽來，多少是有些貧乏鴻溝感了，但既是朋友，既商定好同業，總比旁人要密切些，想來這鴻溝線是能夠往裡挪一挪的。

「好了，就走了。」常歲寧對付它一句，看向走來的常歲安和李潼。

崔璟聽得出，她是很當真地在根絕「過早內鬨」，態度明白，而又具有保全最大好處的絕對明智。

的啊。」

而他的可貴之處遠不止坦誠這一條，他身上值得她賞識的東西太多了——

他道：「我也並非對大家都這般坦誠。」

「……」

她謹慎翼翼地扯開到底，嗯，是晴日。

很多時候，即使剛打贏了一場仗以後，他也會感到茫然，因為他不知明日這天下又將演變出多麼險要前路，更看不到絕頂與前程在何方。

但現在令常歲寧驚奇的是，她甚麼都冇說呢，崔璟已自顧自地鑽進這坑裡，且好整以暇地坐下了，將她視作了甚麼天命地點……

一匹馬給罵了，且罵了好久。

「好了，該走了。」常歲寧最後道：「今後阿兄便勞你多操心了，你此回北境要多加把穩，有事及時傳信。」

聽得這句認同之言，常歲寧眉眼伸展，欣喜點頭。

常歲寧渾不在乎：「這世道凶惡萬分，通往絕頂的路更是險中之最，就差直通閻王殿了。」

她一向以來，自以為本身充足高傲了，殊不知竟有崔璟幫她高傲到了這般境地……他這麼測度天意，老天爺曉得嗎？

常歲寧愈策動容了，與他點頭：「好，那我好好去做。」

崔璟點頭：「我曉得，我會的。」

常歲寧轉頭看去，隻見崔璟走下了馬車。

常歲寧走疇昔：「我來看看是誰家的馬這般沉不住氣——」

「好。」她輕點頭，眼中有一絲與方纔分歧的笑意，很淡，但粲然生輝：「那我曉得了。」

她卜卦的體例甚是樸實——撕好天草。

半晌，她道：「你也一樣。」

「……？」元祥聽得目露欣喜之色。

以是她情願與他同業，情願先與他一同對外，若來日二人當真要分個勝負，即便是輸給了他，也總比輸給旁人要放心一些。

肯定是她的那一刻，崔璟第一次信賴了何為「天命」。

崔璟彷彿讀懂了她的設法，他又替她續了些熱茶，邊道：「殿下不消與我打鬥。」

向來兵不厭詐，但麵對值得尊敬的敵手，她向來樂意公公道正地與對方分個勝負。

他是武將，是大盛這近十年來，兵戈或是說打敗仗次數最多的武將。

對上那雙笑眼，崔璟一時怔然，耳背莫名有些發熱——她……曉得甚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