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巳正(4)[第1頁/共4頁]

“長安有一百零八坊，想在四個時候以內找出幾個突厥人，神仙也冇體例。歸正都是死，我現在回牢裡，還落得個清省。”張小敬攤開雙手，然後回身朝外頭走去。

他看到，從河渠到石碑之間的堤岸上，有一串混亂的水痕萍蹤。醉漢獵奇地趨前幾步，繞過石碑，剛好與碑後的曹破延四目相對。

“你的端方……是甚麼？”

張小敬和徐賓到達光德坊，剛好用了一刻時候，代價是徐賓顛丟了本身的頭巾。在顛末端嚴格搜檢以後，兩人在靖安司大殿後的一處僻靜天井見到了李泌。

李泌感喟道：“入甕之計失利以後，統統線索都斷掉了。我們獨一肯定的是，狼衛必然會在今早晨元燈會時脫手！”說到這裡，他看向窗外的日晷，目光凜然。

醉漢愣了一下，然後哈哈笑了起來，口裡說：“子美，本來你返來了哇，來來咱倆喝一杯。”曹破延長脫手去，摟住他的脖子，醉漢兀自嘟囔著彆鬨彆鬨。下一個刹時，石碑後傳來頸骨被拗斷的聲音，嘟囔聲戛但是止。

這是個四十多歲的醉漢，穿戴一件缺胯白袍衫，胸懷一片濕漉漉的洇痕，走起路來一步三晃，想來喝得可很多。曹破延隻得重新矮下身子去，儘量抬高呼吸聲。

這裡是一間退室，素牆灰瓦，平席簡案，窗下草率地種著忍冬、紫荊、幾簇半枯的黃竹，仆人明顯冇有在裝潢上花任何心機。獨一特彆的，是一台斜指天空的銅雀小日晷，可見仆人很體貼時候。日晷四周挖了一圈小溝渠，潺潺的淨水蜿蜒流淌去了院後。

“這可不是報酬的題目。”

“天寶元年八月，突厥內鬨，新任的烏蘇米施可汗不平王化，起兵反叛。朔方節度使王忠嗣結合了拔悉蜜、回紇、葛邏祿等部出兵討伐，整整打了一年半，現在突厥可汗已是窮途末路。”

張小敬聞言一驚。上元燈會向來是酉時燃燭，現在已過了巳時，滿打滿算隻剩下四個時候。

李泌遊移了一下。這傢夥在長安做了九年不良帥，甚麼狠毒手腕都有，真要行事冇了顧忌，難以設想會形成多大影響。

“張小敬，我曉得你對朝廷懷有怨氣。但本日之事，無關天子顏麵，也不是為了我李泌的宦途，是為了闔城百姓的安危！聽明白了嗎？是為了百姓，你若一走了之，於心何安！我不體貼你如何想，但你必須得把這事辦成！這是幾十萬條性命！是性命！”

張小敬毫不客氣地接過腰牌，係在腰帶上，打了一個緊緊的九河結。從現在起，他就是全長安最有權勢的死犯大家。

“恨。”聲音無喜無怒。

張小敬冇推測這位年青官員俄然失態。當他聽到“性命”二字時，心中終究微微掀起波瀾。不知為何，夢中那一幕屍山血海的氣象再度呈現，猙獰的狼旗與哭聲交叉。沉默很久，他終究長長歎了一口氣：“好吧，李司丞，你壓服我了。”

“我查過你的注色經曆，你之前在西域跟突厥人打過交道，對於他們應當很有經曆；你又做了九年長安不良帥，這都會的環境，恐怕冇人比你更熟。”他成心停頓一下，複又抬起一隻手，“隻要你能辦成這樁差事，我保你個敕許特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