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曲[第2頁/共3頁]

溫希失神，想放聲大哭，想大喊大呼，想跳起來揍司機一頓，罵他多此一舉。可她連一口氣都喘不上來了。

司機感受莫名其妙。溫希也語塞兩秒，而後反應過來，見司機還一心想持續開車，她抓起司機的衣服，要用蠻力把司機拉出駕駛位。

溫希一愣。

刹時，天旋地轉。

她緊抿著嘴巴，滿身都在用力，像個不聽話的固執的小孩子。

司機被溫希嚇一跳，趕緊穩住傾斜的車身。

謹慎！

詭異的是，車上的搭客，冇有人惶恐失措，本來溫馨無聲的，還是溫馨無聲，從大人到孩子，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你放手啊！”司機極力穩住車速，一隻手推搡著溫希，慌亂抵擋，“前邊轉彎！你給我鬆開！快點兒！”

天空中，一道落雷劈下。

“你下車。”溫希倔強地反覆著這句話。

溫希充耳不聞，她還在反覆著，“下車！你不能在車上！這輛車是——”

“溫希，你還是上車了啊。”

她見安然帶的按鈕被司機擋住，又去拉扯司機，企圖把司機拽起來，司機視野被遮，看不清路，手裡的方向盤被帶著擺佈亂轉握不住。

車上統統人，不受節製地往前栽倒，窗外風景飛速恍惚成一團，緊接著，車身一蕩，霹雷一聲響，震耳欲聾。

溫希的眼角餘光裡，呈現灰白的褲角和一雙玄色皮鞋，她不想迴應來人，漸漸閉上眼睛。

她又是被救的阿誰。

司機是個年青的男生，年青到他這年紀就開大巴車的，很少見。他戴著亮黃色的毛線帽子和領巾手套，穿戴厚重的棉服，脖子上還掛著滑雪公用的護目鏡。

又委曲又絕望。

要死了嗎？

溫希話冇說完，身材突然失衡，連同司機一齊撞向中間車玻璃上。

她哭了。

而溫希與他截然相反，她張了張嘴，喉嚨乾澀發不出聲音。

這是她二十多年的人生裡，第一次哭。

司機倒是自但是然，開著車和溫希聊起天來，語氣隨便，如同多大哥友。

溫希撕扯著司機的安然帶，她下牙咬著嘴唇，咬出滿嘴的血腥味，用疼痛對抗驚駭，她的手顫抖著拚儘儘力，可安然帶的按鈕卡死，安然帶緊緊繫在司機身上。

溫希隻感受本身的大腦像是被重物擊碎，頭痛欲裂，耳邊嗡鳴聲不竭，一股溫熱黏稠的液體從她耳道鼻腔嘴巴眼睛五臟六腑裡流出來，她視野恍惚渙散。

大巴車，墜崖了。

“送命。”

“喂！你乾嗎！”司機更猜疑了。

車裡零零散散坐著幾名搭客，沉寂無聲。

“我靠！”司機驀地尖叫。

霹雷！

好久，在席天卷地的暴雨裡，有個男人撐著傘走向她，玄色的大傘遮住男人整張臉，男人手裡還拎著溫希的行李箱。

她一遍遍確認所看到的都是實在的，司機在說話，司機的笑容，司機看向她的眼睛，都是實在的。她想肯定，又想否定。

大巴車砸進地土裡，像隕石墜落，地動山搖，濺起大片灰塵飛揚，大巴車的各種零部件摔得粉碎，彈射到四周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