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夢彆離(84)[第1頁/共3頁]
是他殺的話,那師哥跑來找他說了那麼多,是遺言嗎?
鬱臨把筆錄往桌上一撇,端著保溫杯往鐘鳴那邊走去。
“欸。還哭呢?”
除了被扣問時說了話,其他時候他都在發楞,有熱情的女警察問他要不要再倒杯水,他搖點頭不說話。
“……是他殺嗎?”鐘鳴冇頭冇尾地問。
鐘鳴再晃一下水杯,看著水裡波紋盪開。
哦,對,當時另有一個女生,看一眼死者就刹時兩眼一翻暈倒在他懷裡,給他嚇一跳。
明顯他隻看到了倒在血泊裡的程路,他卻能腦補出程路從樓上閉眼睛跳下來的統統細節。乃至腦補著程路一絲不苟地換上正裝,在口袋裡插上玫瑰,撫摩動手腕上的結痂的刻痕,然後站上窗框。
少女是從他麵前那扇窗戶上跳下去的。他想起來了,少女跳樓前,他還試圖開導她……
可當時候,他很困,冇有很當真的聽,也冇有耐煩。連他手腕上被決計袒護住的金盞花,都是駱成白髮明的。
如何就變成如許了呢?
以是,有些打擊,對他來講,就是龐大的,高出彆人幾倍的。
“……”
“半年,一共兩起金盞案,兩起都讓你碰上了。我說,你是也在這案子上有甚麼KPI嗎?”
警局裡。
是啊!
鐘鳴筆錄上供應的資訊很完整,從程路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到他們聊了甚麼,在場的人都有誰,到發明程路能夠會他殺,他又做了甚麼,找誰要了程路的地點,坐誰的車去的,在車上兩次電話的內容以及時候……樁樁件件,事無大小。
當時,他孔殷火燎地趕疇昔,直接叫保安,亮身份掏證件封閉現場,乾脆利落,圍觀大眾根本來不及看清少女手腕上的金盞花。
因為他一向在跟師哥打電話啊。
他盯著水杯,視野恍惚一片,水上波紋盪開,再集合,再盪開。
鐘鳴茫然。
一上午,鐘鳴從工地到小區,從一輛車裡出來,又上了另一輛車,路過他身邊的人,有陌生人有差人,風景也略過一處又一處。
鬱臨回想本身吊著胳膊攬著昏倒女生,站在一群人麵前,那一夫當關的架式,嘖嘖嘖,狂拽酷炫屌炸天。
鐘鳴呆呆的,神遊天外。
一群繁忙又喧華的差人中,鐘鳴手裡捧著一杯水安溫馨靜地坐在角落裡,像極了一群鱷魚裡多個隻落水小狗。
如果,那是師哥人生的最後一刻,他冇有找愛人,冇有找師長,冇有找家人,隻找了他……
萬一呢。
究竟上,他幾近能夠肯定,師哥人生的最後時候,就隻找了他。
他腦筋裡,節製不住的,一遍遍的循環程路墜樓的景象。
鐘鳴明白了。
“你記不記的,咱倆上一次在警局裡頭坐下談天,彷彿也是因為金盞花吧?嗯……有大半年了。”
無外乎是看到有人要他殺,剛巧路過,上去規勸冇勸住。
金盞案的幕後凶手,能夠冇有死,也能夠是新的仿照者。
這是他找鐘鳴說的第一句話,冇有半點要安撫鐘鳴的意義。
鬱臨眸色深深地盯著鐘鳴。
穿戴棉服和棉拖鞋,脖子上掛個皮卡丘眼罩,金髮捲毛雞窩頭的男生,坐在角落裡蔫頭耷腦的悶頭哭,還拿水杯接住眼淚,倒是怪講衛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