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宣紙之爭[第2頁/共4頁]

“蜜斯，均城的宣紙可一向是我們家在賣，他們雲月齋一個賣筆的竟欺負到我們身上。並且這宣紙跟我們賣的那麼類似，必定是偷了我們的配方。”子佩有些不忿的說著，時不時還暴露一個咬牙切齒的神采，看來是真的很活力。畢竟在均城，一貫是集雅軒賣白板宣紙，雲月齋賣紫毫楷筆，兩家井水不犯河水，未曾越池半步，現在這雲月齋卻打起了宣紙的買賣，看那紙的成色，定然是早已暗害已久。

院裡的梔子花開的恰好，端木言摘了朵梔子花，揉碎，手指湊到鼻便，深嗅一口，氣味芳香素雅，端木言輕呢道：“魚兒已進網，該是收網的時候了。”然後叮嚀道：“子佩，叮嚀下去，我們集雅軒的紙要重歸市場，並以半價發賣。”

“小丫頭冇大冇小的，我自有我的設法，還不快去。”端木言點了點子佩的額頭笑說道。

半個月後，雲月齋王家。

“啊？蜜斯不賣紙也就罷了，如何還要再造那麼多紙，放著醃鹹菜嗎？”子佩有些想不通自家蜜斯要做甚麼，不會是要破罐子破摔吧，可現下還說不定是誰勝誰輸呢，蜜斯如何就這麼快放棄了？

端木談笑著看著有些狼狽的王老闆，左手拉住右手的袖角，右手悄悄拿起酒壺，向下傾斜30度角，酒水便撒在了桌上，酒的醇香便彌散開來。意義很較著，就是即便我不喝這酒，將它丟掉，也不會讓你喝一口的。“子佩，不得無禮，我們也吃得差未幾了，回府吧。”

“是，蜜斯。”

“簽了左券，還我們錢。還錢。”工人們大聲喊了起來。右手揮動著鐵棍。

“是，老爺。”王管家恭敬地退了下去。

“夫人，換身衣服，我們本日去茗香樓慶賀一番。”

“此次宣紙初試，我們大獲全勝。”王老闆坐在榻上，右手耍著核桃胡說道。

端木言看了看子佩笑道：“何事如此焦急？瞧你，像個小臟貓似的，渾身都濕透了，還不快去換身衣服，細心得了感冒，你如果不換衣服，有天大的事我也是不會聽的。”子佩是端木言的貼身丫環，兩人一起長大，情同姐妹，曾經為了救端木言捱過一刀，自此以後身材便不是很好。

因為人們一向用的白板宣紙，重歸市場，並以半價發賣，均城的人們簇擁而至，爭相搶購，而白玉宣紙倒是無人問津了，一個月裡隻是偶爾有一兩小我來雲月齋買紙，在這陰雨連綴的氣候裡，堆棧裡積堆的紙因為掉隊的防潮技術，大部分已經發黴了。

“莫慌。先去換身潔淨的衣物。”端木言伸出白玉般的手幫子佩清算好簪花，又用手絹拭去她臉上的雨水。

“蜜斯，大事不好。”子佩從外門鎮靜的跑了過來，粉色的襦裙上印著星星點點的泥巴，頭上的簪花斜斜的插在髮髻上，搖搖欲墜，雨水順著她紅紅的麵龐兒滑過，好不狼狽。

“無妨，隨他們去吧。”端木言放動手中的筆，拿起爐上燙著的茶壺，倒了一杯，細細的水霧蒙在端木言的臉上，有些昏黃，有些漂渺，像一個不食人間炊火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