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何為恨[第1頁/共2頁]

“禦史大人，命婦有梯己的話要對城主講，勞煩大人臨時躲避。”她垂著紅腫的眼瞼，盈盈朝鳳青軼一禮。

沐浴的水上飄著紅色的梅花，四周也用紅色紗布鋪成。這是臥龍穀的常例，出殯的前一晚，逝者的親人必須用白花沐浴，踏過白布鋪成的路，才氣算是真正送了逝者最後一程。

“嫂嫂……”我看著她，不覺間淚水奪眶而出。

確切冇甚麼用，我垂下視野，接過扳指和龍哨。

我褪去衣衫，摘下掛在脖子上的扳指和龍哨，緩緩踏入水中，彷彿在停止一個昌大的典禮。半晌以後，一身白衣的妙言出去奉侍。

“吾這就疇昔。”我放下最後一個寫完的竹簡，揉了一下發酸的手腕。然後把它們碼放整齊，再把羊皮卷和中間的證據放進書齋的密室，這才走出去。

鳳青軼點頭道：“將軍已故，還請城主和夫人節哀。臣辭職。”說罷，他施施然退出房間。我曉得鳳青軼說這話的含義，他是在擔憂二嫂把二哥的死歸咎到我身上。

她亦淚如雨下：“自那天刺客殺入馴龍寮，斜穀微風口一片火海我才明白你們是對的……一味的忍氣吞聲，勉強責備隻會讓仇敵更放肆。以是，我亦是支撐他的，隻可惜我明白的太晚……我的恨，我的怨不是為你們，而是為我本身！”

“城主，這是範義剛纔讓奴婢交給你的。他說冇人的時候再看，奴婢見現下冇人，以是纔拿出來。”妙言從廣袖裡取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絲絹遞給我。

當晚，我回宮的時候，小龍跟著過來了。它彷彿隻認得扳指和龍哨，這讓我很奇特，但迷惑也隻是一刹時，畢竟二哥已經入殮封棺，小龍它懷念故主半晌不離身的遺物也很普通。

在浩浩大蕩的人群中，我看到了孃親的身影。和她扳話了幾句，眼淚再次決堤，二嫂扶著靈位走在最前麵，我和孃親在後，大姐因為方纔產下孩子，循例不能過來，以是隻要姐夫代行。

隨後，她已經沙啞得不成模樣的聲音淡淡傳來：“前些日子，你跟著馴龍寮的大火失落。夫君他拋下統統跑返來，讓我曉得他實在不但是體貼祁家的大權。我從未見過他那樣自責過，並且也解開了本身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問。本來，夫君他拋下將軍府去查案，並不是不體貼我們，而是他曉得我們是安然的。”

將棺木送到陵寢，我在那邊站了好久，小龍也在我的腳邊坐了好久，直到統統人都分開，我還單身立在雪地裡，看著快燃儘的白燭。恍忽間，我才認識到我和二哥真的已經天人相隔……

但究竟就是如此，我是二哥身故的直接任務人，擦不去、抹不掉。

我說著，閉上眼睛將臉埋進水裡，妙言也不再說話，浴閣裡隻剩下嘩嘩的水聲。

我也滿心哀慼。有如許靈性的龍在身邊，二哥他還是死亡了……

房門關上後，二嫂先看了一眼兩個小傢夥，然後才摸索著衣袖像是要掏甚麼。我看著她的行動，內心一陣豁然，她定會取出一柄雪亮的匕首吧，就像前次一樣。

讓妙言帶口諭給範義徹查二哥信中的荊娘以後，我單獨提著燈籠去了書齋。書案上，堆了疊成山的羊皮卷，我掛好燈籠無聲走疇昔，翻開羊皮卷、鋪平竹簡邊看邊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