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除夕[第3頁/共4頁]

天子卻將她攥得緊，一用力就把她攬到懷中。榻前本來跪了三四個宮娥捧著銅盆、巾帕等洗漱用品，見到這個情狀嚇得把頭埋得死死，看也不敢看一下。

顧雲羨這才徐行上前，坐榻沿，將天子扶起來。他半眯著眼睛，靠她肩上。接過宮娥遞上熱帕子，她謹慎地給他擦臉，眼看就要完工，卻俄然被她攥停止段。

她感覺本身心跳得很，必須做定奪了。不能再拖了。

顧雲羨疼得倒抽一口寒氣。天啦，他動手也太狠了吧！

太後被他給逗樂了，卻還硬是板著臉一本端莊道：“憑你如何說，龍體安危乾係社稷，半點忽視不得。你既嫌那些婢子粗笨，那麼雲娘，你去為陛下拭臉。”

熱敷好帕子被遞到天子手中，他凝睇著那處青紫半晌，不客氣地將帕子按了上去。

顧雲羨冷靜看著火線，唇邊卻揚起一抹笑，似是苦楚，多倒是認命：“偶然承寵？你覺得我現在另有彆退路嗎？”

顧雲羨緩緩起家，走至天子身邊跪下，抽出絹子拭上他眉宇。他眉骨生高，眉毛黑而稠密，真如劍鋒普通英挺。她想起婚期間，兩人豪情恰好，某一次她半夜醒來，盯著他眉毛看了好久，終究忍不住撫了上去，卻被他一把攥住，逮了個正著。

天子微微一愣，鬆開了她：“你哭甚麼？”

“什、甚麼？”

“我本來隻想奉侍好太後，躲開那些紛爭。可這些日子因為太後，我已然再次引發了那些女人嫉恨，本日薄氏事情一出，我便再也不成能避開了。要麼坐以待斃，要麼殺出一條血路，冇有第三個挑選。”她聲音切金斷玉，彷彿訊斷。

“母後殿中，你給朕拭臉時候。朕曉得你走神了。”

說完這句話，她心中冇法節製地生冷。本來甚麼都是必定好了，她還覺得她能夠逃掉，能夠不消再去討阿誰男人歡心。可命就是命。從她嫁給他那天起，這平生就必定了要靠著他儲存，無從竄改。

太後笑睨顧雲羨一眼：“你對這事倒固執得很。”

除夕當晚按例有家宴，太後因身材欠佳未曾列席，顧雲羨便長信殿陪著她一起守歲。宮人籌辦了金銀飯，意味“金銀滿盆”，另有棗、柿餅、杏仁、長生果和年糕，全數都討了非常吉利口彩。可貴過年，太後表情也甚為愉悅，準了長樂宮宮人各自玩樂，滿殿熱熱烈鬨，喜氣實足。

她答覆得對付，天子卻冇有再詰問下去，而是揚揚手中那朵窗花：“這是你剪？”

“住靜生閣時候，臣妾曾病了一場，足足喝了大半個月藥。那些湯藥都未曾加過甘草蜂蜜，苦得連舌頭都要麻掉，不過臣妾還是喝下去了。”她笑了笑，“當時候臣妾便曉得，本來有些事隻要風俗了，也冇甚麼大不了。”

“臣妾冇想甚麼……啊——”

她卻低下頭，並不答覆。

他起家，一句話也冇留下便回身拜彆。呂川有些擔憂地看她一眼，卻也不敢多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