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1頁/共7頁]

賈政看著暈倒在王夫人懷裡的寶玉，又想起了死去的珠兒，隻感覺心口痠痛難忍，這藤條如何也再也舉不起來，隻得扔到一邊。不等賈政開口，賈母已經肝火沖沖地出去，看著被王夫人抱著的寶玉，心疼萬分，直接指著賈政罵道：“這大過年的你是非得鬨得人仰馬翻才甘心不是，真是更加長收支息了。那裡有冇過完年就打孩子的，何況寶玉並冇有做錯甚麼，你就能因為了個外人的說詞就打得這麼狠？”說罷，賈母還不忘瞪賈政幾眼。

黃嬤嬤點頭：“也是，這賈府的人可偷著懶了，連地都冇有掃好，竟然害得自家姑太太都跌了，這可真真的不像話，到底是林夫人，心太慈了些，隻是有些主子不敲打是不可的。”

賈敏並非一味隻圖痛快之人，見賈母神采已經氣恨羞惱萬分，心下並不怕，隻略緩了緩語氣道：“我曉得母親因寶玉銜玉而生，貴重視如寶，隻是不免過於寵嬖了，反倒讓寶玉如此不成器。母親莫非忘了前陣子的事情了。珩哥兒大他幾歲，那也未見與服侍本身的丫環拉拉扯扯，行那不軌之事，這寶玉倒是比珩哥兒行了前頭！再者，母親常常都說珩哥兒是外人，他雖不是我骨肉，可自珩哥兒過繼以來，他敬著我這個母親的，又疼著黛兒，那裡不好了。如果珩哥兒是外人，那我對榮國府來講可又是甚麼？”說道這裡，賈敏忍不住淚珠滾滾落下，語氣也有些哽咽，王貴家的忙上前扶住賈敏，嘴裡道：“太太有話坐下好好說，隻怕方纔一摔還崴腳了。”賈敏隻是慘痛一笑，收斂了神采，又行了個禮，方道：“罷了，今兒母親內心不痛快，我天然也就不好打攪母親的，這就家去。”說完，賈敏就扶著王貴家的便要往外去，雖死力禁止，但是法度還是有力無穩。

賈母冷哼：“你現在嫁了人，又有了一兒一女，但是翅膀長硬了，竟不把我這個做母親的放在心上。我就那麼一件大事你不承諾也算了。隻是寶玉有何罪，就要治到寶玉如此境地？就為了一個外人？誰親誰疏都不曉得了。”

次日，林忠家的得了令，早早叫人守在賈府的內裡，又怕誤了主子的事情，又叫了她家的小子林英一併守在榮國府四周。林英隻瞧著太病院的人被榮國府管事倉促忙忙帶進府裡，而榮國府那些看門的小廝們雖站著，卻等人出來了不屑地彎了彎嘴角。此中有一個領子上有青花暗釦的小廝摸著新帽子，臉上還帶著不耐煩，大搖大擺地坐在一邊的餛飩攤子上，捲了捲袖子，兩腳蹺在另一個板凳上，實足得大爺模樣，滿臉倒黴地啐了口，隨即大大咧咧隧道：“真真是倒了大黴！那寶二爺一捱打，我們就跟著吃掛落！”

這一聲不獨賈敏聽到了，就是眾位嬤嬤也聽到了，相互瞧了對方一眼，止住了腳步隻呆在院子旁的廊下，個個豎著耳朵聽。榮國府本來就端方疏鬆，又是大過年的，原該守在內裡的小丫頭們不見蹤跡，隻都在隔壁耳房吃著糕點瓜子，等著裡屋姐姐們叮嚀。

賈母忙叮嚀鴛鴦封上等封賞，方纔心中的肝火不滿略退去了幾分，隻笑道：“這是那裡的話，我不過就是有些不舒暢罷了，莫非還勞動太妃們過來不成，這成甚麼話？現在天冷，嬤嬤們先無妨喝幾杯去去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