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人歡喜一人愁[第2頁/共4頁]

一貫重端方的大夫人竟然冇有生機，隻因她現在實在得空去搭兌這小妾，滿腦筋動機都是那老太太要返來了，老太太要返來了，她這日子可要如何過！

沈青嵐本年九歲，端倪清俊，有三分像常姨娘，七分像沈浩然。常姨娘是靠著有了這個兒子才得以進了沈府的門，因為顧恤她在外受了幾年冇名份的苦，又加上不能將癡女兒也帶進府裡，沈老爺半是心疼半是賠償地讓庶子跟在常姨娘身邊養。

見禮時落落風雅，態度不卑不亢，麵帶淺笑，口齒清楚，言談恰當，小小年紀已是風韻翩翩。特彆是那對眼睛，光彩燦爛，明朗澄淨，與她宿世的小弟的確一模一樣。

“快請出去。”蕙如趕緊下了暖炕穿了鞋。門簾一挑，漂亮的少年身上挾裹著一陣寒氣走了出去。

“三少爺來了。”竹香在門外頭喊了一聲。

常姨娘看著蕙如纖細的背影消逝在院角，這才轉過身問兒子：“你感覺她如何？”

深吸了一口氣，蕙如挺直了背脊對蘭溪說：“走，我們歸去吧。昨兒還要上學，先生要考較功課，我另有幾張字冇寫呢。”

看著丈夫一臉高興等候地出了房門，大夫人嘴裡跟含了黃連普通苦。她苦熬了這些年，好輕易公開攛掇著心疼小兒子的婆婆跟去了任上，上頭冇了婆婆管束，她蕭氏在沈宅裡可謂呼風喚雨，一人獨大。隻是這好日子她還冇過夠癮，這老不死的婆婆就要返來了。

蘭溪有些不解。上回常姨娘來綠漪院女人還表示得不鹹不淡，不冷不熱的，如何這忽兒見了三少爺就這麼歡暢了？

“不是，就是心口有點兒悶。”蕙如捂著胸口，那邊被錐子鑽得疼，“冇甚麼，就是，太歡暢了。”

“為人父母的何曾想要後代回報甚麼。”常姨娘看著兒子，臉上帶著由衷的笑，“隻要你們活著，過得好好兒的，姨娘便甚麼都能忍，都會做。”

第二天一早，腰痠得起不來的常姨娘天然推說身材不適冇去給大夫人存候。

沈大老爺當夜宿在了常姨娘房裡，二人一同回想開初見時的情義，有了蕙如以後的甜美，以及曉得蕙如癡傻時的悲傷。

蕙如眼痠咽疼，與小弟極其類似的一雙眸子就在腦海裡不竭地閃現出來。那是她最敬愛的弟弟，從藐視著他長大的，從他搖搖擺晃地學走路，到他口齒不清地喊出第一聲“姐姐”，奸刁拆台被父親怒斥後躲到她身後，聲音明朗地在母親麵前背書……她死的時候，弟弟不過才七歲。

“她不會去說的。”常姨娘搖了點頭，“她是個聰明人，曉得甚麼事該說甚麼事不該說。今後，她還指著你有大出息呢。”

“多虧了老爺一向顧念著她，就算她傻著也冇丟棄……”常姨娘哽嚥著，看向大老爺的一張俏臉上是滿滿的柔情、感激與崇拜，“那孩子開了竅以後便實足十的像老爺您，聰明又識大抵，將來定能為沈家出分子力。隻求老爺念在她在外孤苦無依了這些年，寵著她些，莫要給她隨便定了人家……妾當年敬慕老爺的清正才學，隻想著跟著老爺平生一世，便是為妾也心甘。隻六蜜斯雖是庶出的，看在妾身經心奉侍老爺這麼多年的份上，莫要將她送與旁報酬妾，總要當個正頭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