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鳳仙”去世[第2頁/共4頁]

我們高興地活吧

宋驍飛的專列,達到西安,黎元洪帶了兩個便衣侍從,親身到車站驅逐.因為宋驍飛提早打過號召,便衣出行,不轟動本地官員,以是車站裡很少有人曉得,大總統來了西安.出站時,宋驍飛穿戴一件玄色的皮裘衣,麵無神采.自從去了北京,他和鳳仙女人已經快十年不見.冇想到,再見時,她就病危了.算算年紀,她還不到四十歲吧.人生還真是如夢,偶然不知不覺,就到了夢醒時分.

我隻是想

讓我用心留下

鳳仙女人說:"是的.人生如夢.有些愛,我們年青時,並不曉得;而曉得的時候,我們卻不再年青."

我但願上天

宋驍飛喝了一口熱茶,漸漸說道:"愛不分對錯.你太愛一小我,無異於奔向燭火的飛蛾.奮不顧身地燃燒,隻為求得一時的光與熱,但這便是真正的愛呀.若太計算得失,那便不是真正的愛了."

愛過,恨過

時候畢竟老去

將有新的太陽升起

我們高興地笑吧

終將老去

ps:

悔怨過,胡想過

鳳仙女人說:"健忘是痛苦的,疇前如是,明天也如是.之前的痛苦是因為記不起,明天的痛苦,倒是怕本身冇法健忘.你彆管我如何曉得的.[,！],你奉告我本相吧.我不想帶著遺恨分開這天下."

握緊這人間

去罔極寺的馬車裡,宋驍飛的腦海裡.閃現出王羲之《蘭亭集序》中的幾句: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度量,悟言一室以內;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以外.雖趣舍萬殊,靜躁分歧,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係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儘.他不由感喟道:"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豈不痛哉！"

我們要留下甚麼嗎

這麼快瞥見

我曉得時候

一九零七,又是一個春季,新柳吐了嫩黃的芽,萬物發展.氣候漸暖,固然北風中,另有些淒厲的寒意.北廄的雪,都熔化了.宋驍飛接到陝西民政長黎元洪的加急電報,說鳳仙女人已經快不可了,想見他最後一麵.當年的政治協商集會,另有些日子,宋驍飛便趕去西安,見她最後一麵.

卻也就此走向殘落

我們的天下

就像從不會死去那樣

終將老去

寺院並不大,古樸清幽,進廟門往裡,是三進房,大抵分了東西兩廂,東邊是佛門正殿,西邊為比丘尼功課,安息之地.順小道向北去,左手邊一塊空位裡,中間有一根石柱,刻有"般若波羅密心經".在西邊的配房裡,鳳仙女人冇有穿素服,而是著一身白底藍花旗袍,度量一盞琵琶,端坐在房裡,素手重撥,歌聲委宛:"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韻依依,一聲聲如泣如訴,如哀號.歎的是,人生可貴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難覓……"一曲《知音》自她口中唱出,幽幽怨怨,如訴如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