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裡秦淮[第3頁/共3頁]

薛令也不曉得如何稱呼謝琳琅，謝琳琅曾做了他十三年養女，八年兒媳，若稱呼她妓、女、姐兒，他又實喊不出口。

婢女過來講道：“傅爺，船到了。”然後就去攙扶謝琳琅起來。

“……他壓根不會靠近我們。”謝琳琅衰弱又自嘲地一歎，穆琳琅三字，叫她不由回想起梁溪時無憂無慮日子，當時穆燕卿是她哥哥，本身不過是梁溪商家女兒穆琳琅，不是甚麼書香家世謝家之女。

薛燕卿張了張嘴，手指抓光滑圍欄上，多年不見，青梅竹馬、舉案齊眉畫麵浮上心頭，“琳琅……”

傅驚鴻瞄了一眼這不甚熟諳謝小巧，穆琳琅三字，不由叫他想起薛燕卿中狀元時用穆燕卿之名，另有方纔謝琳琅不喊薛燕卿夫君，反倒口口聲聲喊哥哥事。

“哥哥……啊！”

一聲撕心叫聲傳來，薛燕卿身子一頓，耳朵裡聽到四周八方傳來群情紛繁聲，頭也不回地上了肩輿，待進了肩輿，手指搭窗子上，想撩開簾子看一眼，終究又收了手。

“你何必呢？”傅驚鴻一邊換著本身衣裳，一邊看著謝琳琅婢女給謝琳琅換上乾衣裳。他也曾傳聞過謝琳琅與薛燕卿恩仇，傳說謝家老太爺謝蘊任姑蘇知府時結識同名豪門後輩薛蘊，二人結為莫逆之交，謝家老太爺提攜薛蘊，令薛家一家成了小康之家，二人一同寫書，後終究寫出一本名震天下《據經》，本來二人該一同立名，誰知謝家祖上貪婪不敷，將《據經》據為己有，又收羅罪名讒諂薛蘊，薛燕卿祖父抱恨而終，薛燕卿之父逃過謝家追殺拿著《據經》草稿去京畿衙門告狀，卻被倒打一耙，冤死獄中。十八年後，薛蘊之孫薛燕卿以穆燕卿之名高中狀元，忍辱負重娶謝家之女琳琅為妻，忍氣吞聲幾年，網羅到謝家貪贓枉法、草菅性命、營私結黨罪名，終究替祖父、父親報仇，改回薛姓，將謝家並起初與謝家勾搭讒諂他祖父、父親之人一網打。謝琳琅與薛燕卿義絕後，也跟著謝家其他女兒一同被貶為官妓。

“泊岸，薛學士來了。”

躺岸上謝琳琅有些怔愣，呆呆地看著薛燕卿肩輿漸漸遠去。

薛燕卿指間因嚴峻有些發白，見許很多多畫舫靠過來，不需薛令再催，一言不發地回身，說了一個走字。

傅驚鴻有些不耐煩了，啪地一巴掌打疇昔，謝小巧終究復甦了，縮角落裡絕望地嗚嗚哭著。

“咳咳！”謝琳琅忍不住又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