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春江花月夜[第1頁/共2頁]

韓墨辭朝謝悠然望去，卻見她趴在桌子上，已然是睡著了。

謝悠然睡得很很香，眼睛緊緊地閉著，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投射下淺淺的暗影。

“喜好，太喜好了。”她讚不斷口，滿心打動。

他名流地替她搬開繡墩，請她落座，然後在她劈麵坐下來，給兩人各倒了一杯美酒。

厥後，他靠著艙壁，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他雙手捧塤，微微垂下視線，塤聲幽幽，自他薄薄的唇下賤瀉出來，伴著飄飄悠悠的古韻，氳染了這一方六合，給月夜以亙古的厚重與滄桑。

她一向覺得，塤聲是苦楚的，落寞的，沉重的，就如前次聽到他吹的曲子一樣，一聽到塤聲，就會讓人想起塞外或者古城，想起一彎寒月下的厚重古城牆，蒼茫河道旁的幾株灞橋古柳，聽一段，滿心都是霜意，無端地斷人腸。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乾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舫外月色溶溶，清風吹過樹梢，收回嘩嘩的聲音，好像戀人的低喃，泛動在這無邊的廣漠當中。

月上中天，四週一片喧鬨寧靜，隻要船槳劃過的聲音，攪碎了湖麵的安靜。

他收起陶塤，走疇昔，將她抱起來，放到了榻上。

輕風劃過樹梢，一不留意與塤聲撞了滿懷。謝悠然雙手捧腮，雙肘支於桌上，悄悄聆聽著這塤聲。

第二天早上，韓墨辭在一片清脆的鳥鳴聲中醒過來。

此時現在，謝悠然不由想起了那首《春江花月夜》，禁不住喃喃吟道：

“好，縱情痛飲，不醉不歸。”他亦和順迴應，兩人將杯盞中的酒一飲而儘。

韓墨辭坐在榻邊，手指一一拂過她的眉，眼，鼻梁，嘴唇，心如一彎春水，柔嫩得不像樣。

“春江潮流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裡，那邊春江無月明！

“這麼誇姣的夜晚，就不要提錢那麼俗氣的東西了。”說著，她也端起杯盞，含笑吟吟地望著他，朱唇輕啟，如蘭似麝：“今晚，就讓我們枕著這清風明月，放下統統塵凡俗事，縱情痛飲，不醉不歸吧。”

傳聞這類睡姿的人最冇有安然感，以是常常越是表麵冷酷的人，實在內心裡越是脆弱，越需求人的庇護。

韓墨辭舉起杯盞，含笑望她，道：“這一杯，我敬你。祝你買賣昌隆，財路廣進……”

槳聲燈影裡，韓墨辭一曲結束，緩緩放下了手裡的陶塤。

不由啞然發笑，又浮起一抹心疼。

她微微側首，瞥見玄衣如墨的男人，身姿矗立地坐在那邊，正在吹塤。

她竟然在晨泳？韓墨辭訝然。

而舫內紅燭搖擺，塤聲幽幽，捧著雙腮的少女唇角含笑，癡迷地望著阿誰吹塤的男人，內心眼裡，滿滿的都是愛意。

這時，她閉著眼睛翻了個身，下認識弓起了身子，把本身伸直成一團，像是未出世的嬰兒，潔淨而又純粹。

這時，舫外俄然嘩啦一聲，好似有甚麼東西出水的聲音。

畫舫悄悄地在水中遊著，統統都顯得那麼喧鬨溫和，青山寂寂，湖水無聲，訴說著一段動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