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侯府[第1頁/共4頁]
蘇弦垂下眼眸,回得規矩而冷淡:“大人事忙,不敢勞煩,若無旁的叮嚀,弦兒這便辭職了。”
紅菱還冇來得及對勁,便聽蘇弦又道:“我去求太太,將你要的衣裳金飾都給了你,然後你便與劉婆婆一起歸去吧,也免得在這兒做這服侍人的活計。”
下頭立了四個婆子,兩個丫環,皆穿戴暗色的粗布衣裳,瞧來都不甚奪目的模樣,都是文竹院裡原有的,明顯府裡也並冇有為了她多添下人仆婦。
隻是這又有甚麼用呢?怕影響自個的官途名聲,對嫡母從不敢有丁點違逆,當日保不下姨娘,留不下她,以後又不敢對違逆吳母半分,接不回她,一無定奪、二無擔負,狠心仁心兩端不落,竟是隻剩下個膽小無用來。
蘇弦的生母本是府裡的姨娘,在蘇弦之前育有一子,隻是冇有保住,還是以傷了身子,被大夫斷言再難有孕,以後也未曾大好,一向體弱。
“弦姐!蘇弦!她們攔著我不要我進!”春眉的話還冇說完,門口便忽的傳來了一陣吵嚷,且越來越近,轉眼就已行到了麵前——
這安排到是與上一回分毫不差,蘇弦自也冇甚麼好說,在門口謝了。
麵對父親樸拙的目光,蘇弦想到的倒是最後郕王病逝,宮內派人清府,她跪在來接琴姐的父親麵前,求他也將自個一起帶走,卻隻求來了十兩銀子的場景。
曾經的蘇弦隻瞧見門口的三足金蟾銅熏爐便要暗自咂舌,更會為了這滿屋的繁華自慚形穢,不敢昂首。但現在,她卻已能一眼掃過,便毫不在乎的款步上前,當前在主位入坐,悠悠看向立在廳下的幾個婆子丫環。
劉婆子年青時是在外院裡服侍過幾天的,被配出去後也是日日記取本來的好日子,她曉得府裡奶大少爺蜜斯的奶孃都很有幾分高貴,這會便緊扒著這功績不放,盤算主張要藉著蘇弦重在府裡留下來,最不濟也要讓紅菱留下,好賴先領個大丫環的分例乾著,若能再奔個出息豈不更好?
因著之前大夫的結論,蘇姨娘便未曾往這想過,等發覺時月份就已然大了,若要強打隻會落個一屍兩命。侯府人多口雜,吳母知情後當機立斷,將蘇姨娘遷到了極偏僻的莊子上,對外隻說是急病暴斃。
文竹院向來是侯府接待客居親戚的處所,傢俱擺什多用廣南的花梨紅木,光彩深沉,格式古樸,裝潢上明顯也並冇有為了她特地籌辦甚麼,具都是規端方矩,毫無新意,透著股客氣的疏離勁兒。
對著兩人的仇恨瞪眼,春眉卻隻輕視的撇撇嘴,笑話,她但是老太太屋裡出來的,也不探聽探聽她龐春眉的名號,一個莊戶上的老貨帶著一個毛都冇齊的丫頭,還想壓到她頭上不成?
吳闐聞言,目光中透出幾分顧恤:“苦了你了,今後在府裡好好住下,如有甚麼缺的少的,儘管來告我。”
這話一出,莫說春眉了,便連門口兩個冇留頭的小丫頭都捂著嘴笑了起來,不但對紅菱,連偷偷看向蘇弦的目光都像是瞥見了甚麼新奇玩意似的,透出幾分輕視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