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國子監霍行之[第1頁/共3頁]
“……裘兄。”容清源彎下身子撿起書籍,他拍了拍灰塵,固然坐著,可這通身氣勢一點也不比有技藝傍身的裘歎弱。“博士前些日子講課時曾言人貴以誠,就算文章言之無物,如同三歲小兒之語,博士也不會輕言懲罰,可裘兄想謄抄我的文章……這就大錯特錯了。”
國子監內,書聲琅琅。
一人迎門而進,容清源甫一點頭看去,一人逆光站在門口,身形高大,手中握著一串佛珠,容清源看不清那人的神采,隻見對方墨色的袍角繡著邃密的金線,緩緩走了幾步,那人麵貌清楚起來,狹長的端倪間儘顯淩厲,儘是凶戾之氣。
容清源冷哼。“固然裘都統並無貪墨之行,可有你這個炮仗似的蠢兒子,怕是夜不能寐,以免你甚麼時候捅破了這頭頂天,那可就成了你裘家的罪人,也成了這金鶩王朝的罪人!”
那一拳如果打中了,那容清源漂亮斯文的麵貌怕是不保。
“佛度不了魔……這四書五經,酸儒之學又哪能促民氣生仁義。”霍明錚收刀入鞘,並不放在心上。
這等鹵莽的做派很快讓容清源想起了他的身份,裘宴都統的獨子裘歎,天生隻要一道粗眉毛,但力大無窮。作為武官之子,裘歎技藝超群,虎父無犬子,但恰好腦筋不好使,和他爹一樣瞧不起酸儒,讀不懂詩文,做不了文章,裘歎頻頻在國子監肇事,乃至對講課的博士出言不遜,被裘宴一頓好打才循分了幾天。
本來是老熟人。
那手持玄鐵刀柄的男人一身玄色長袍,通身氣度,凜冽之至,幾招之間,那持劍的麻衣敵手便節節敗退,在對剛正籌辦損己傷敵時,玄衣男人指尖一彈,一顆飛旋的佛珠與那長劍相擊,錚錚作響。
這些上輩子耳熟能詳的珠璣之語早已爛熟於心,容清源不自發地伸手摩挲著冊頁,這些書籍還冇有因為過分的撫摩和時候地磨鍊而昏黃皺褶。安靜地朗讀了會兒,他合上書籍,下巴尖兒抵在書脊上,饒是一臉凜然正氣,仍然看著漫不經心,自帶輕視。
容清源作為被裘歎鄙棄的弱雞學子之一,一時候也有些莫名,他黑黝黝的雙眼直直盯著裘歎,也冇有伸手去撿落在地上的通史。
“容清源!”
容清源一開口,那些事理便弄得裘歎腦筋生疼,他仗著本身孔武有力,反手掐住容清源的手腕,“老子纔不聽他孃的這些大話!”
穿過集賢門,踏入崇誌堂,容清源一襲白衫,身姿筆挺,不卑不亢,一起上並不與人多言。或許是前幾日幾位學子在容清源麵前吃了虧,麵上無光,一時候對他有些顧忌,倒是冇甚麼人出言挑釁。
對方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裘歎的手一鬆,有些惱羞成怒。“他孃的,不給抄就算了,彆胡亂叨叨!謹慎老子揍死你,你爹容孟官職寒微,就憑一張顛倒是非的嘴,那裡及得上我爹疆場浴血……”
佛珠在擊落長劍時化為一堆齏粉。
諫官容大人上一輩子還冇人敢明著謄抄他規戒弊端的文章啊!
“容清源,把你文章拿過來讓我參看一下!”裘歎纔不管容清源如何不對勁,在他看來對方除了能寫幾個大字,其他方麵真是一文不值,固然嘴巴皮子利得很,但是文人就喜好耍這些小聰明,真正大難臨頭之時……還是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