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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期卻也不搭茬,立時轉了話頭,但緩緩說道:“待會兒就是角抵之戲。今兒個出馬訂交的,是那大名鼎鼎的撞到山,和雖初出茅廬,可卻風頭正勁的金板遝。你瞧這瓦子裡人這麼多,幾近滿是為了這來的。”
黑八郎一笑,直接指了指剛得勝的撞到山:“我曉得蕭捕頭技藝極好,不若與我這愛將打上一回,何如?勝負倒是不打緊,我隻不過想看看蕭捕頭到底有多大本事。”
流珠微微一笑,道:“自打回了汴都城,一出跟著一出,那裡有閒工夫去看瓦子?待字閨中時,倒是曾逛過幾次,也不知現在可有甚新項目。”
流珠便見他熟門熟路,擇了個名呼福熙樓的瓦子,領著她上了樓。那前來殷勤號召的伴計一見徐子期,便笑道:“徐大郎今兒啊,可算是來著時候了。我們這福熙樓,明天淨是好節目,咱這裡有一份票據,敬上來給阿郎和娘子過過目。”
此次黑八郎約了蕭奈,蕭奈心知不好,但也冇法,隻帶著禮,前來赴會。未曾想來了瓦子後,竟可巧遇著黑八郎正與魯元公主吃酒,見傅堯在場,蕭奈鬆了口氣――他與魯元公主,倒也有很多交集,這幫著說和說和的情分,總還是有的。那魯元公主不但在朱紫圈子裡很馳名譽,並且啊,她還頗愛交友三教九流,為人風雅慷慨,必不會推委。
角抵戲的裁判稱之為擺設。但見那白髮擺設固執個竹板似的物件,款款下台,先向堂中諸人報了兩位力士的名字、籍貫、昔日勝負,引得世人喝采一番,隨即便參神禱告一回,唸了遍社條,即所謂法則,這纔拿了存亡狀,給兩位力士去簽。
瑞安和快意出來赴考,攏共要考上一個時候不足。這時候算不得短,流珠無事可做,隻能回車架裡頭坐著,可她這內心,又感覺有些不甘,頗想要乾些成心機的事兒。可惜徐子期在旁,流珠隻感覺束手束腳,話都不敢多說,唯恐又被他看破甚麼。
她擱了票據,把眼望向麵前那漂亮清冷的徐大郎。徐子期此次卻也不辯駁那伴計,待打發了那人後,這才溫聲道:“二孃不必多想,也毋需氣惱。不過是個小跑堂的,與他多言甚。”
少頃過後,場子裡的世人愈發等候,而擺設則緩緩下台,說是二位力士已經籌辦安妥。他唸了一番社條,參神過後,兩位便出了場來,均是隻著水褲兒,赤著上身。流珠這一看,下認識想移開目光,可最後想了想,又一派安然地撫玩了起來。
流珠隻點著頭,心想這傢夥的勝負心也實在是強。徐子期自是看出她興趣不高,隻是一笑,不再言語。
一場罷了,果如徐子期所言,撞到山贏了。這兩位打完以後,歇整時分,竟是兩位身材飽滿的小娘子上了台,嬉笑著打了起來,髮髻上的步搖一晃一晃,惹得場子裡更熱烈了。打著打著,此中一個竟還開端扯另一人的衣裳,流珠抿著唇,蹙了眉,便連徐子期都麵色一沉。
那小兒年約七歲,生得一雙大眼,神采倨傲尤甚,揚著腦袋,眯著眼,正以俯瞰眾生般的眼神不屑地瞄著麵前世人。流珠雖對著二人素未會麵,但在內心一猜,便猜得是阮二的新婦喻盼兒,及她那獨苗幼弟。她隻移開目光,未再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