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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聲屏退婢子以後,流珠便在一旁候著,坐在婢子搬來的鏤空圓木小凳上麵,甫纔等了冇多久,魯元便倏然展開了眼來,見著她後,先是一怔,隨即緩緩笑道:“怪不得做著做著夢,惡夢俄然變成好夢了,卻本來是二孃來了。”
及至公主府上,因流珠來往頻繁,那婢子連通報都未曾說一聲,直接笑著領著她進了門內。二人一前一後,繞過曲直迴廊,穿過燦燦花道,邁過一道垂花門,終至一座小園深處。流珠稍一抬眼,便見朱橘及金色的淩霄花攀沿著柳樹,如若黃鴿兒不住向上飛舞,愈是高處,蘭膏烈焰愈是輝騰,而那灼灼花朵兒底下,藤椅之上,魯元正微微側著頭,沉沉寂寐。
流珠略一思慮,凝聲道:“如許說來,當務之急,一來就是趕製軍衣,二便是研發兵器。”
流珠朝著邊上的小幾看去,便見四下散落著的,有人家遞來的請柬,亦有黃皮摺子,另有半合著的帳本兒,層層疊疊地積著,恍似一座小山普通,而在那山頂處,立著一盞空空酒杯。小幾邊上,那眉如遠山,五官豪氣而又華豔的美人兒悄悄睡著,饒是在夢裡,眉頭都似有似無地皺在一起,實在讓人有些憂心。
家書寄來之時,京畿一帶的棉花已經熟了,因量產有限,除栽種之人家中可自留一些外,民等皆不準擅用棉花製衣,必須全都用作製造軍衣。植棉令向著京畿以外不竭推行的同時,榮十八娘那邊作為製作軍衣的大戶,實在忙不過來,便讓流珠也幫著督工及安排。
流珠忙了一天,回到家中之時,已是月兒西沉,北風微凜。她才進了家門,瑞安便鎮靜地小跑過來,說是大哥的家書來了。流珠怠倦一掃,趕緊拿來細讀,隻可惜這家書到底不是寫給她一小我的,徐子期隻能用最為平常不過的言語,先噓寒問暖,再略表體貼。流珠雖略略絕望,但總償還是欣喜的,隻道是曉得他安然便好。
隻可惜戰事告急,宋國在北蠻的火力壓抑之下,幾個月來連連敗退,輸多贏少,統共已丟掉十三城。將士急著穿衣取暖,等著火器送來,最後徐道正思來想去,便用粗竹筒為槍身,內填火藥、鐵砂、鐵瓷等碎物,取名為突火/槍,先造了一批,送到邊關以備急用。怎何如突火/槍與火銃比起來,射程、耐久等均不成一併而論,雖頂了一時之需,但到底不是處理的體例。
魯元笑著搖了點頭,一口飲儘杯中酒液,又與她提及了嵇庭暗藏國公府的事兒來。此時的她已經規複了些精力,手中邊理著小案上狼藉的書冊,邊朗聲道:“那姓嵇的小子,公然本事。據他本身送出的手劄所說,勳國公現在最喜好最信賴的,便是他。真不知他哪兒來的這麼大本領,能教那老狐狸這麼快就信了他,若非有旁的細作作證,我還要當他是吹牛蒙我呢。”
流珠笑了笑,隨即溫聲道:“兒此次,又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隻是現在汴京中亂作一團,大師都在說那北麵開戰的事兒。兒想著,從公主這裡,必能得著準信兒,遂來嚐嚐看,掃聽掃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