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萬歲也活不了一萬歲[第2頁/共3頁]

“殿下，實在你不該以身犯險，救我等出來！自古文屍諫武死戰，我等死於詔獄當中，可謂死得其所；現在雖可輕易偷生，但不能傷閹賊之分毫，與行屍走肉又有何彆離？”楊漣俄然沙啞著嗓子歎道。

魏大中喃喃隧道：“遺直，你莫非是想說，在萬歲眼中，你我之輩是疏，閹賊是親；而與皇後相較，則閹賊又是疏了？可客氏暗害中宮，致皇後小產，也不見萬歲有何表示啊！”

病榻之上，楊漣、左光鬥、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顧大章等“東林六君子”前後復甦了過來。

朱由檢這才認識到，本身又不留意把當代詞彙給順口帶了出來。“反動”一詞，當代和當代含義有很大的分歧，難怪楊漣瞭解成彆的的意義。

“談何輕易啊！”楊漣感喟著道，“我等位居公卿之時，傾舉朝之力，尚不能撼動閹賊。現在死的死殘的殘，最輕也是丟官罷免，可謂一敗塗地，就更加冇法與閹賊對抗了！”

幾人死中得活，已是萬幸，此時頓覺名利乃身外之物。顧大章等人當即表示，一旦京師消弭戒嚴，他們當扮裝遁出城門，或返回故裡隱居，或雲遊天下，總之毫不賴在信王府，給朱由檢添費事。

還冇等朱由檢說話，左光鬥忙打斷楊漣道：“文孺，你胡塗啊！如果單是上奏章，殿下與我們有甚麼辨彆？還不是讓閹賊截住了！如此魯莽行事，不但於事無補，還會害了殿下！”

“莫非…”魏大中俄然顫聲問道，“莫非遺直言外之意，是說…是說萬歲…？”

除楊漣以外，世人皆不知本身是如何從詔獄脫身，來到信王府的。朱由檢將“狸貓換太子”的顛末報告一遍以後，幾人才恍然大悟。回顧這半個多月在詔獄中的遭受，不啻是一場極其可駭的惡夢。此時躺在溫馨的病榻上，真有兩世為人之感。

“文孺，你怎地腦筋如此不靈光！殿下這句話一點也冇錯！”左光鬥也急了，低聲嘶吼道。

蕊兒天然曉得這“整治”二字的含混含義，不由得臉頰微紅，白了朱由檢一眼，眼神中卻帶著無窮甜美。

朱由檢氣得咬牙切齒，當著世人的麵卻又不好發作，隻得對蕊兒私語道：“本王才學過人，隻是不肯意咬文嚼字罷了。你竟敢輕視本王，看本王不好好地整治你！”

左光鬥咳嗽了兩聲，喘氣著道：“孔時，你還冇明白我的意義！萬歲之親人，可不止有皇後！皇後畢竟是外姓，外戚亂國的事莫非還少？更何況那張國紀本來就是貪贓，留在京師，隻會給皇後帶來更多的費事。左某想說的是，另有信王殿下！”

此言一出，其他幾人頓時精力了起來。楊漣也眼中一亮，誠心腸對朱由檢道：“殿下，遺直說得冇錯！既然朝臣都冇法扳倒閹賊，現在也隻好請殿下上疏萬歲，痛陳閹賊之害…”

朱由檢一再勸諫，楊漣隻是閉目不語。左光鬥卻痛哭失聲道：“現在我已成廢人，再不能為國效力了！”

朱由檢正不曉得他們在打甚麼啞謎，周朝瑞俄然鼓掌大呼道：“遺直是說，萬歲一向寵任閹賊不假，但萬歲並非真的能活一萬歲，亦隻要‘一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