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千古第一[第1頁/共2頁]

“滿是陛下治國有方，微臣等不過適逢其會。”他躬語道，眼眶仍微微泛紅，似情感未複。

宋、杜二人目不旁視，齊齊躬身。

花香浮動、夜霧輕湧，霜葉銀瓣間，竹風細細而來，似攜一段陳年舊憶，讓人思及曾經的光陰、流逝的工夫。

“陛下弟子浩繁，哪記得這些？”宋惟庸笑得安閒，語聲亦然：“那幾年恰是內憂內亂，陛下禦駕親征，力克北疆與西夷，實是勞累得緊。老臣記得，當年殿試以後，陛下便領兵北上了。”

“罷了，宋閣老站著說話吧。”他道，麵上浮起笑意，薄薄的一層，似天涯最後的一線暮色，斯須就將為夜色顛覆。

他越說越衝動，竟致老淚縱橫，忙抬手掩袖：“微臣禦前失禮，望陛下恕罪。”

“是在川陝一帶。”宋惟庸答道。

宋惟庸仍舊垂首，望不見他的神情，唯語聲降落，攜風而至：“自陳劭歸家，吏部一向在查他的行跡，後與臨江知府所言相印證，得知陳劭當年呈現在臨江府時，是在深冬，其呈現的地點，則在荒嶺僻穀，為本地獵戶所救。”

元嘉帝“哦”一聲，攏緊的眉頭未見放鬆：“由川陝至臨江府，何止萬裡？他是如何去的那邊？這一起州府，就冇他的行跡？”

“宋閣老這是給朕台階兒下呢。”元嘉帝笑道，將那紙頁還予他，麵龐感慨：“這一晃眼，當年朕點的榜眼，現在已然做出如此佳績，朕心甚慰啊。”

元嘉帝已然攬卷在手，掃了一遍，麵現笑容：“本來是元嘉二年的榜眼，怪道朕瞧他這名字特彆地熟。”

總歸誰也冇差著誰一招，打個平局。

杜希文將身子躬了躬，道：“吳謙見此圖冊，如獲珍寶，連夜調集人手細議，數今後上奏朝廷，並獲允準，厥後六年，他一心修建‘臨江堰’，經常與陳劭宿於堤壩之上，數月不歸。”

杜希文半垂著眼睛，直戳戳的眼刀子往下捅，可愛竟刺不穿那石徑。

元嘉帝絕非好大喜功之君，諛詞過分，必惹其厭，點到即止便可。

吳謙出身晉冀，拜在姚歙州門下，與宋惟庸恰是一條褲腿兒。

宋惟庸笑道：“老臣豈勇於此事上作偽？這裡另有他當年殿試文章，陛下親筆點評，再真不過的了。”

公然，元嘉帝笑意暖和，親手替他攏緊氅衣：“杜學士纔是國之棟梁。”複又轉向宋惟庸，展顏一笑：“那吳謙亦是個一心為民的好官兒，宋閣老執掌吏部，擢拔良才，實是朕之臂膀。”

杜希文謝恩，攏袖起家，高高懸起的一顆心，刹時落底。

元嘉帝笑了一下：“這吳謙倒是個父母官兒。”視野往宋惟庸那邊一滑。

元嘉帝點點頭，轉向杜希文：“朕也是前些時候才傳聞，那‘臨江堰’已然完工，今夏大雨，江汛又發，然臨江府卻滴水未進，諸鄰縣亦無一處發水，是麼？”

“臣鄙人，自故紙堆裡尋出這篇斑斕文章，陛下當年親筆批紅，可還式微色呢。”宋惟庸開了句打趣，呈上紙頁。

“陛下聖明，吳謙確切兢兢業業，為構築‘臨江堰’，兩度放棄回京述職之機，為這‘千古第一壩’嘔心瀝血，現在纔不過三十許的年紀，已是鬢角星星。若論功勞，臣覺得，吳謙當屬諸府之首。”宋惟庸聲若飄絮，態度卻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