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獅子橋上[第1頁/共2頁]

大雪過後，氣候酷寒，京中人又多嬌貴，凡無謀生在手的，便皆不出門兒，橋下販子上，幡子底子未張幾個，好些店鋪關門停業。

裴恕咧嘴樂。

橋上行人零散，俱攏手縮頭，嗬著熱氣走過，行路時兩眼隻重視足下，以免踩到早結的薄冰。

都冇了。

“此事勿須張揚。”裴恕又叮嚀一句。

她披著白狐大氅，裡頭的綠衣上繡大朵梅花，黛藍的裙角上，亦繡著一枝綠萼，淡綠的花朵綻放著；烏髮上彆兩枚小小金梳，通身高低，也隻要這一樣金飾，卻不顯寡淡，清冷中又有幾分光輝。

陳瀅因而駭異。

影象中，這聲音重合了兩個兄長的聲氣，時而是大哥的沉穩，時而，又是二哥的跳脫。

說完了，看他一眼，微覺奇特。

裴恕向她發上盯了半晌，咳嗽兩聲：“阿誰……那甚麼……我前次贈你的阿誰……”

“此案與朝堂有些關聯，陛下怕出變故，以是纔要禦審。”裴恕回道，麵色沉肅。

值了。

裴恕正切切地望著她，那神情，幾近誠惶誠恐，恐怕她不該似地。

他轉首望著橋下，寒水浸石，寒氣劈麵，一陣陣地往橋上湧。

“阿瀅冷不冷？”他問，轉頭盯著她瞧。

小時候在山裡揀來這枚虎魄時，隻作玩物，每天跟兩個兄長顯擺。

厥後她便知，這是元嘉帝親下的令。

“……小侯爺，小侯爺，你如何了？”

裴恕便低笑，撥絃般的聲線，向人耳中環繞：“對，就是阿誰證物，阿瀅瞧過了麼？”

陳瀅應他：“天然，這是殺人案，統統與案件相乾的內容都需保密，我不會彆傳的。”

“瞧過了，是件很好的證物。”陳瀅笑答，眉眼彎下去，唇角翹上來，“感謝你操心，把這麼一件首要的證物交予我。”

裴恕忽爾閉住眼，似被漫天碎金灼痛。

縱使此案觸及興濟伯府這半個皇親，亦不過是一宗再淺顯不過的刑事案件，不想元嘉帝卻竟予陳瀅一道密旨，著她五日掉隊宮，當場審結此案。

在得知此事時，陳瀅極訝然。

橋頭街尾人雖不見，家家戶戶的煙囪卻冒著煙，一柱又一柱灰白的煙氣，盤曲爬升，上接碧落、下及厚土，恰是人間暖和。

那是男孩子的交誼，兄弟之間，鹵莽大落，冇那麼多膩味人的東西。

碎金、桃花、春季的大風、河麵被陽光劈碎成千萬點、龍舟在鼓聲中劃出去……

“瞧二哥的，二哥替你把鷂子射下來。”

也隻要孩童不畏寒，偶爾一兩聲清脆的笑，隔院牆拋來，又夾著大人的喝罵聲。

但是，常常思及，卻又叫人感覺暖，恨不能化在那影象裡。

裴恕用力捏緊拳頭。

他本日穿絳色暗銀紋梅鶴同春寬袍，環四指闊銀灰革帶，束出一把勁腰，裁鬢如墨，漆發半披，勒玄色素緞額帶，眉眼俱斜飛上去，平增豪氣。

一刹時，影象如潮流般湧上來。

“哦，你說那件證物啊。”陳瀅麵無異色，似是不經意地回身，看了看不遠處的兩個丫環。

陳瀅點點頭，不複相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