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鬼影幢幢[第1頁/共2頁]

黑衣人露在外頭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覺得然，推開柴扉，拾級而上，僅一息間，便已閃身進屋，敏捷合攏屋門。

長公主目中寒光大熾，複又斂去，向程氏一笑：“批評二字我不敢當，夫人所製，定是極好的。”

盛都城的熱烈，直至夜中方散，喧嘩散去、徑黑雲寂，月華更加暗淡。

再者說，也隻要長公主脫手，才氣治得了那賤女，而如果光靠興濟伯府，隻消東宮跺頓腳，他們就現吃不了的虧。

語畢，長公主又換出如花笑靨，殷勤留客：“眼瞧著時候不早，夫人想也餓了，剛巧本日雪霽，我叫人在暖閣備上新釀的果子酒，我們燒個鍋子來吃，好生和緩和緩，也請夫人賞一賞我們花圃裡的雪景。”

兩個著黑衣的男人，分坐於長案兩側，此中右首的男人身材清臒，臉形尖削、淡眉隆鼻，樣貌淺顯，獨一雙眼睛狹長如蛇眼，白多黑少，顧視之際，有一種殘暴而可怖的意味。

味道竟是上好。

天然，以伯府之力，獨攬此事是毫不能成的，唯有拉上長公主，才氣立於不敗之地。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程氏再貪財，亦知唯下血本，方得厚利的事理。

“如何如許遲？”蛇眼男人搶先問。

真是大快民氣！

頃刻間，小院又歸沉著，屋中一燈如豆，幾案粗陋，門窗皆以厚厚的黑布包裹，屋角燒著一隻炭爐，爐火畢剝作響，倒是很和緩。

思及此，長公主的眼睛裡，驀地竄起陰鷙的寒光。

而現在，長公主的唇角，亦勾出一個愉悅的弧度。

陰冷的聲音，輔以他陰冷的眼神，莫名叫民氣底發毛。

但是，於淺顯人而言，這些微差彆，約即是無。

程氏心領神會，欣然應下：“殿下美意，我不敢辭，少不得叨擾一回，偏了殿下好酒好菜。今後待得空兒，我再回請殿下吃頓好的。”

“夫人這話我記下了，待他日我必登門討酒，到時候夫人可彆狡賴。”長公主顯是表情極好，竟開起了打趣，直叫程氏受寵若驚。

她心機轉個不斷，越想越覺歡樂。

她訝然張眸，帶幾分不敢置信：“這真是夫人叫人製的？”

此言一出，程氏心頭大定，不由暗自趁願。

右首那人則身形魁偉，卻因整小我隱於燈燭以外，臉孔非常恍惚，隻能模糊瞧出大抵表麵，臉形方闊、頜下有須，彷彿年事不小。

香氣清雅不俗、油色晶瑩微黃，觸膚之感細緻津潤，在在皆與香雲齋精油差相彷彿，若強要論個高低，隻要一點：

談笑間，二人已是相攜而出，勾肩把臂、歡恰敦睦，看那背影，倒真好似一對好婆媳。

她說著已是起家，親熱地挽住程氏，一麵提聲喚人擺飯，一麵笑語嫣然：“夫人許不曉得，我們園子裡很有幾棵古梅，已經好幾十年了，此時花開得恰好，一時我叫人點上燈籠，請夫人以花佐酒，再叫上伶人唱曲兒，豈不美哉？”

這叫聲方停，小院偏廂窗邊，忽爾漏出一線燭火微光，隨後，便響起奇特的鳥鳴，“啾”地一聲，極鋒利、極短促，乍聞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