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一去不返[第1頁/共2頁]
“待他離了當鋪後,小的便給了那當鋪伴計兩塊碎銀,那伴計便悄悄兒奉告小的說,那湯秀才竟是來贖東西的。他前些時候手頭兒緊,把家傳玉珮當了幾兩銀子,今兒倒是拿了當票去贖。因他這兩日賣了很多東西,手頭倒也豪闊,玉珮已經教他贖返來了。”
陳瀅幾乎發笑。
他撇撇嘴,又道:“那湯秀才便勸這幾個門生,說甚麼‘我雖不在,另有彆的夫子在,爾等需好生讀書’,他說得文縐縐地,小的學不來。隻小的倒是聽出來了,湯秀才連這話都說出來了,可不就要出遠門?陳校長您說是不是?”
未過量久,煙雨當中,便現出了葉青的身影。
這塊玉珮,會不會有題目?
陳瀅攏眉而立,一任雨霧飄入傘內,將那雨過天青的裙裾,亦染作空青。
“湯秀纔是不是籌算要分開濟南?”陳瀅摸索地問。
探親?避禍?抑或……另有隱情?
這湯夫子竟找牙行要賣掉祖宅,為甚麼?
“小的覺著有點兒像。”馬猴兒立時用力點頭,必定了她的猜測,又彌補隧道:“這湯秀才也不但賣祖宅,他前兩天老往牙行跑,傳聞是把家裡的金飾都給變賣了。”
她這回倒撐了把傘,玄青素綢的傘麵兒,執於她手中,倒像執劍,雖隻徐行而行,那一番破雨頂風之勢,說是他殺場中行來,亦不為過。
變賣祖產、辭去夫子之職,將統統後路皆堵死,為的又是甚麼?
莫非是因為……
再忖半晌,陳瀅便自袖中取出荷包兒,儘付予她:“這裡有些碎銀,你看著賜給馬猴兒他們吧。這孩子你教得很好。”
“今兒上晌,那湯秀才又出了趟門兒,倒是去的當鋪。”馬猴兒此時又道,黃瘦的小臉兒上,堆起幾分迷惑:
“且慢。”陳瀅忙喚住他。
隻可惜,行葦此時還動不得,陳瀅要留下他,釣出更多的湯秀才、李秀才、王秀才。
隻是,行葦與湯秀才二人,皆不成轟動,因此,陳瀅騰挪的餘地便小了,除這玉珮,再無其他。
陳瀅略略考慮了一番語句,方輕聲道:“你部下應當有善於偷東西的人,我想請你叫他們去湯秀才家裡走一趟,將那塊玉珮盜出來給我瞧瞧,等我瞧完了,再悄悄還歸去,不令他曉得。”
陳瀅眯了眯眼。
她接過荷包,風俗性地掂了幾掂,萬年不動的臉上,仍舊冇有分毫竄改,“嗯”了一聲,便將荷包揣出去了。
葉青的麵上無甚神采,隻啟唇吐出一字:“講。”
馬猴兒直是樂開了花,小瘦臉上笑出滿臉的褶子,迭聲道:“陳校長真好,多謝陳校長。”
陳瀅沉默不語,唯麵色凝重。
葉青看了看她,眼神顯得有些驚奇。
清楚說著回絕的話,可這小傢夥眼裡卻像生了鉤子,生生被那銀子鉤了魂去,就差在臉上寫下“我好想要”幾個字了。
彆的,陳瀅也並不肯定,這枚玉珮,是否與此事有關。
陳瀅自知其本性,聞言也不覺得忤,想了想,又叮嚀:“如果能夠,湯秀才比來見過的人,也請你叫人盯一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