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可願離開？[第1頁/共2頁]

她不由怔忡，手指下認識撚動著衣袖，氣憤與震驚，皆在這個刹時褪去。

雖無眼神交彙，但他們都曉得，他說的，她聞聲了，她不說，是在等他的下文。

從震驚到大怒，隻在斯須間便已轉換。

陳劭唇角的笑意，漸漸淡去。

“走？去那邊？”李氏笑了一下，像是聞聲了甚麼很好笑的事情：“這盛都城既然容不下老爺，求個外放天然是妥貼的，我覺著，老爺一小我在外頭，怕還更安閒些。”

“你說……你說要去那邊？”她張大了眼睛去看他，似是難以瞭解他現在話語。

她似是要用這個姿式，去對抗某些人、某些話，抑或是心底的某些動機。

茶水半涼，握在掌中時，已然冇了溫度，他便起家，將殘茶潑去窗外，複又歸座，重倒了一盞新茶。

“妾身會給老爺挑幾個房裡的人帶去，”她笑著端起茶盞，慢長斯理地飲了一口：“雖說老爺是文官，並冇有那武職在外、家眷留京的端方，隻妾身年紀大了，委實懶得動，冇阿誰力量跟著老爺東奔西走。老爺身邊自會有知疼知熱的人兒車馬相隨、不離不棄。”

“我說的走，並非追求外放，而是放下這官職、放下後代、放下這個家並親朋故舊、長輩同僚，放下你我在此處統統的統統，分開都城。”他慨然道，從案上端起茶盞。

那眼神，與其說是殷切，無寧說，是一種核閱。

“嘩啷啷”，窗外忽傳一陣雨聲，似是大風颳落樹上積水，碎密而又俄然。

連家和後代都不要了，就這麼光溜溜地分開盛京？！

極度的震驚。

李氏驚了一驚，手指鬆開，衣袖寂然落下。柔嫩的絲羅料子，在膝頭鋪散開來，垂綴於椅邊。

濕透的衣物已然被羅媽媽拿了下去，現在穿戴的，還是年前裁的新衫，佛頭青紵絲暗銀竹枝紋的料子，寬袖上頭縫了兩寸闊的黛青竹葉紋寬邊兒，腳上的靴子亦是新的。

縱使工夫疇昔，那逝去的八年橫亙於他們之間，漸成不成超越的鴻溝，然劈麵女子的一顰一笑，卻還是能夠暖和他偶爾冰冷的心。

與他初識她時一模一樣。

瑗貞是李氏的字，十五及笄時，由親長賜下，意味著他們對她的厚望。

陳劭舉眸望著李氏。

當她說著那些話時，他既未打斷、亦未曾改正，甚而，眉間另有了很淺的一絲笑。

他拂了拂袖袖。

而這房間，也比方纔他單獨一人時，更溫馨。

陳劭微闔雙目，烏黑的眉往中間集合，一絲遊移，緩慢地自他麵上劃過。

李氏氣得渾身直抖。

捧盞淺啜了一口茶，再細品半晌，陳劭點頭笑道：“公然好茶，特彆在二色以後，味道更清。”

許是因了情感過分，她麵上竟再無燭火微黃，唯餘一片烏黑。

李氏仍舊不語，隻低頭打量動手指甲。

她有著每小我都該有喜怒哀樂、暖涼起落，又那裡真的能夠與那如玉君子比擬呢。

如經年事月打磨的玉。

李氏垂著頭，感遭到極凜冽的兩道視野，如鋒利的劍，切碎燭光與微涼的氛圍，投射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