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晚輩求見[第1頁/共2頁]

斯須間，屋中已是一空，連劉寶善家的都退了下去，流派也儘皆掩牢。

許老夫人便延她去了西次間兒，請她上座了，又命小丫頭捧上茶點來，便笑道：“容我倚老賣個老，先出來分散分散，委實這一身大衣裳穿戴也乏得很。好孩子，且坐著吃茶罷。”又回身叮嚀：“好生奉侍著，陳大女人乃是高朋。”

陳瀅恭立著，目送她的背影轉出槅扇，方自安坐。

許老夫人啜了口茶，微眯雙眼，回想隧道：“這珍翠樓最時髦的時候兒，我還是個女人家，算一算，也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兒了。”

如此看來，那舊釵上的“容”字，便是原主名字，而阿誰小小的“王”，則是姓氏的半邊兒。

陳瀅笑道：“老太太不怪便好。”

“出來說話。”她將柺杖向旁一擺，搶先前行。

陳瀅恭應了，隨她進得院中。

這一刹，她又變回阿誰慈愛的老夫人，一舉一動，遲緩而暖和。

兩下裡閒話幾句，許老夫人便又出來了，倒是換了身家常鼠灰襖兒、鬆香色萬字不到頭兒織錦裙子，斑白的頭髮挽作圓髻，插戴著一根極好的碧玉簪。

罷了，不過是兩家不相乾的人，當年的三女人，現在也不過是個略靠近些的長輩，相互將間隔拉遠些，於兩邊都好。

許老夫人含笑叫起，又慈藹地問：“好孩子，等急了罷？”

她似是想起甚麼來，笑指著東首方向道：“我給二丫頭的那兩副頭麵，皆是出自珍翠樓大師父之手。那大師父技術特彆地好，好些女人指名要他做。因出過兩家女人搶一件金飾的事兒，那大師父便立了個端方，誰定的金飾，便打上那人的姓名。因怕女人家的全名兒叫外人瞧了去，是以姓氏隻打半邊兒，名倒是整字兒。”

除此以外，身無餘物，瞧來富態寧靜，更加像鄰家老奶奶。

陳瀅過手之案，件件不凡，更有一條中轉天聽之路，許老夫人年紀雖大，反應卻一點兒不慢，立時便知茲事體大，不容忽視。

陳瀅歉然隧道：“事發俄然，長輩也冇推測會在這時候找到線索。”

許老夫人擺手一笑：“罷了，你這孩子，就是這本性子，我自來曉得的。”

“我本就想趁空偷個懶兒，可巧你又說有話與我說，托你的福，我也歇一歇。”許老夫人笑著說道，神情中含了一絲倦意：“整日裡聽那些戲，委實也聽膩了，倒不如坐著說話平靜。”

“你要說甚麼？”她問，重又低頭，喝了一口茶。

語畢，複又歸座，靜聽她往下說。

或許，過分全麵了些。

陳瀅亦未多擔擱，自袖中取出簡報，揀著能說的說了，末端便問：“……這珍翠樓應當便是打造金飾的鋪子，隻長輩見地少，委實不曉得它的來源，還要請老太太奉告；彆的，那釵子上的表記又是如何個端方，老太太若能解惑，委實便是幫了長輩大忙。”

疇前住在一起時，這個孫女兒常常與她說話，亦皆是如此直言來去，絕無一句虛詞，那種利落勁兒，叫人又愛又恨。

從血脈上而言，她與陳瀅，還是祖孫。